妈妈说，我的爸爸在出生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但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在逃的毒枭。

也是十分宠爱我的莫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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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记事起，每隔半年，妈妈都会带我去莫叔叔家住几天。

印象里，莫叔叔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总是穿着复古的衬衣，戴一副金丝眼镜，鬓间掺杂着的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耳后。

像极了影视剧里斯文败类的大叔。

他的家有时候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有时候在山水环抱的乡村别墅，有时候则是金碧辉煌的豪华酒店。

唯一不变的，是我和妈妈每次都要坐很久的车，途经无数条陌生的山路，才能扣响他的家门。

“小翎，快叫莫叔叔。”

见到他的第一面，妈妈就把我抱到了他怀里，男人宽厚的胸膛有种奇特的气味。

彼时我还只有三岁，什么都不懂，只记得他精心修剪过又新冒出来的胡茬很好玩，笑嘻嘻地抓来抓去。

他也不恼，任由我胡闹，望着我的神情充满了慈爱和温情。

十几年过去了，我曾经一度以为他会是我的继父，因为我撞见过他和妈妈同床共枕。

但他没有。

没有爸爸的我，从小就过得比同龄人坎坷。

其它小朋友放学都有爸爸来接，而我只能一个人淋着雨回家，甚至幻想过莫叔叔能出现在眼前。

“莫叔叔，你能不能当我的爸爸啊？”

想到在幼儿园里受欺负的事，我忍不住委屈地哭出来，帮我堆积木的男人动作一滞，彩色的城堡轰然倒塌。

他愣了愣，然后心疼地抱紧了我，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

“小翎乖，可不可以告诉莫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的鼓励下，我把不开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不哭了，”他亲了一口我的额头，“莫叔叔帮你报仇。”

最后两个字的读音明显加重了，莫叔叔眼底划过一丝阴鹜，我竟然有点害怕。

离开他家之后，妈妈带我转去了别的幼儿园，那里的同学都很好，连老师都对我客客气气的，我一下子成了班上最受宠的小朋友。

至于原来殴打过我的男孩子，我再见到他是在江边的芦苇丛里。

他的皮肤因失血过多苍白得可怕，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全是刀刺过的痕迹。

好多警察围在他身边，死者家属哭得昏天黑地，围观群众你一句我一句地猜测他遭人报复了。

妈妈牵着我很快走远了，她说这是人死后的尸体，小孩子不要看，会做噩梦的。

原来莫叔叔的报仇是让他死啊……

我一开始觉得很痛快，后面接受了教育，后知后觉莫叔叔是一个很恐怖的人。

不管那件事是不是他做的。

我的确讨厌一些人，但他们罪不至死。

莫叔叔一如既往地对我很好，可我不再和他说知心话了。

“不准动！举起手来！”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两个人迅速举起了手，背对着我一动也不敢动。

莫叔叔犹豫了几秒，非要转过身来，看见是我拿着枪站在门口，他立马绷着脸夺走了我手上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