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状态和梦里的完全不同。

此刻，他简直是个对一切都好奇的婴儿。

“你老家哪里的？”

“沛州县。”我脱口而出，之后非常后悔，应该有所隐瞒才对啊。

他吃惊的捂住嘴巴：“那我们还是老乡哩，这哈子就更有缘了。”

熟悉的方言，父母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之后的半小时，他滔滔不绝的聊起了自己生活。

他说他家并不富裕，但是有个可爱的女儿，还有非常爱他的妻子。

“毫不夸张的说，我老婆愿意为我去死，她就是这么爱我，不过我也一样爱她。”

这句话实在让我心痛。

我不仅地在心里问自己，我的妻子真的爱过我吗？

印象中，她总是那么一丝不苟，有条不紊地做事，结婚也是一样。

她的舅舅是我博士时候的导师，在老师的撮合下我们走到了一起。

妻子无疑是个温柔知性的优秀女性，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对我说说“我爱你”之类的话，一次也没有过。

我们的生活，本来是按照章程进行的，虽然面对她，我总是想要打乱这一切。

没想到妻子先出手了。

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呢？

会不会撒娇，会不会说爱他？

我这样想着，只觉得心痛难忍，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喂，你没事儿吧？”

郑烨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摇摇头，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还真是不习惯，用自己的名字称呼另一个人。

“嘿，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他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竟然有种冲动，想去看看他的生活。

我故作无奈：“去也行啊。”

他接着提出一个更大胆的提议：“要不我去你家，你去我家?我们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原来不知不觉间，两瓶酒竟然都被我喝完了。

等我再醒来，已经在郑烨家了。

“又头痛了？”

周霞温柔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

我想起第一次从她家醒来的场景，她也是这样看着我。

那样的目光，如果是妻子的我应该会觉得无比幸福吧。

“没有。”

周霞，是我的初恋。

高中那会儿，她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生。

和许多男生一样，我也喜欢她。

在那么多追求者中，她独独选了我。

我们恋爱不到一个月，她就被家里强制退学了。

我不能接受，那会儿我将父亲母亲，为了我的学费嫁人的姐姐，一切的一切都放在了脑后。

我只想和周霞在一起。

于是，我偷了家里的钱，打算和周霞一起离开。

天不遂人愿，中途我遇到抢劫，一个和我穿着相同校服，带着鸭舌帽的男生，抢走了我所有的钱，还将我打伤。

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出院后，周霞已经去了外省打工。

可是在郑烨这里全都变了，一切按照原来的进行。

“周霞？”

时隔二十年，再次叫到这个名字，有些别扭和尴尬。

“当时我们私奔……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她笑着点头，已经有许多皱纹的脸上，带着些羞赫。

“那咋能不记得？”

“当时，你带我跑去了市里，我就把第一次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