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中被各种老年报纸拥簇的男孩,几乎一半身子被掩盖,只露出惨白的脑袋。
男孩面容还算完好,冰冷的尸体在炎热和封闭的环境下渗出液体气泡,死者应该没死多久。
工作人员带上手套协助展现现场。
「这两天有什么人到家里吗?」
我端详着死者样貌,男孩不过十八九,身子在狭窄的木箱蜷缩着,目测一米七几。
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一名死者,男孩身上没有太多残留的血迹,只是侧颈和喉咙上方被插中两刀。
虽刀刀致命,力道却不重,由此可见凶手是名女性。
夫妻两虽被隔在警戒线以外,但再次看到儿子惨状,溃不成声。
男人稍微冷静一些,哽咽答道:「这两天到家来的也就我姊妹几个,我老婆偶尔和她们聚在一起玩玩小牌,几个孩子从小到大都会在一起玩,这不几个孩子高考结束,正好又聚在一起。」
男人说完,似是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唰白。
丈夫话似乎点醒了女方什么,女人蓦地挣脱男人圈着自己的手臂,发了疯的喊道:「是你姊妹的孩子是不是!我就知道你那一家子没几个好东西!那扫把星给我唯一的儿子害死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女人的脸像一张被捏皱不堪的纸团,哭的不能自已,也不管什么场合自顾蹲着开始大骂。
男人脸色很难看,但也只是原地抚着额头崩溃。
「亲属请您冷静,这边还处于调查中,请您冷静配合,不要影响我们警署办案。」
我瞥了一眼身后乱成一锅粥的家属,向同事递了个眼神,示意先将两人带回警署。
「死者死亡时间不到48h,天热,加上地下室和木箱子封闭这才加快尸体发臭。」
法医用仔细查看死者伤口,低声说了句。
我正准备命人先将尸体运回,口袋手机突然震动。
「李队!一女孩来警署自首,说是将一家人杀害了!似乎和你今天接手的命案有关!」
我双手交叉放在桌面,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面色惨淡的女孩,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那么一点悔意。
「表哥是我杀的,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杀他,这个问题我回答可能需要些时间。」
许可低着头,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又缓缓抬头面无波澜的看着我。
我很难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杀了人能如此淡定,杀人从她嘴里说出,就像是不小心拧掉了洋娃娃脑袋。
「那我们先回答另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杀死表哥的?」
「用刀。」
我沉默,下巴微微扬起,示意对方继续。
「姊妹几个难得聚在一起,玩起儿时常玩的捉迷藏,我躲在木箱子里,当他打开木箱子时从里面站起来,用削苹果的刀刺破了他的喉咙,他瞪着我,我不确定他死没死,又在他侧颈补了一刀。」
许可的描述和死者症状相符。
「下一个问题,你用旧报纸遮住了表哥的身体,还偷了对方钥匙将木箱子上了锁,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蓄意谋杀,并且有意掩盖罪行?」
「嗯。」
陈可又低下头,有意无意地抠着参差不齐的指甲。
「虽然没有犹豫,但多少有点害怕,所以想着给他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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