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云飞曜。
在云飞曜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华服男子,想来就是刚才说话的宇少了。
玺诺淡淡瞥了眼二人,没说话。
云飞曜又笑问:“玺诺小姐不打算拉架?难道不怕你弟弟受伤吗?他可都是为了你啊。”
“这么大的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有道理。”云飞曜点头,“站着怪累的,不如上车坐会儿?”
“不必了,多谢殿下好意。”
云飞曜看了眼地上的黑犬,一脸质疑:“那条狗真是你打死的?”
“是,但又不完全是。”
云飞曜蹙眉,听不懂她的废话文学,目光回到街上打斗的二人。
大街上聚众斗殴,影响正常通行,很快就惊动了官府。
官兵将所有人围起来,强行分开两帮人。
与官府同来的,还有双方老爹。
“都住手!”
千玺言和邱少的脸上伤痕累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流着鲜血,即便被拉开,依然怒气腾腾地瞪着对方。
两个老爹上前,各自甩了自家儿子一巴掌。
“父亲!明明是千玺言先动的手!”邱少捂住脸,十分委屈,“他姐姐打死了我的狗,他又先动手,一家子土匪……”
啪!
又是一巴掌,邱父双眼冒起怒火:“住口,还嫌不够丢人吗?给我滚回去!”
说着,还踹了他一脚。
下人按住邱少,将他拖了回去,一块被拖走的还有那条死狗。
“哈哈哈……嘶疼……”
千玺言看到邱少和死狗被拖走,捧腹大笑,可脸上的伤又疼得他直抽凉气。
“你还有脸笑!”千君山瞪着他,“回去处置你。”
千玺言虽然不甘,可自觉占了便宜的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两个老爹看到云飞曜也在,行礼后便领着自家人离开了。
千君山看了眼旁边的玺诺,眸光加深,疑惑凝结在眼底。
玺诺跟上前面的父子俩,一道离去。
众人散去,街上陆续恢复秩序。
宇少看了眼黑犬倒下的位置,若有所思。
“黑鲨的头明显是被硬物击中致死,根本不是出自千大小姐之手,她为何不解释呢?”
云飞曜没接话,仰起头,朝着不远处三楼的雅阁看了眼,唇角笑意加深。
马车驶动,悠悠向前。
而在那东北方向的雅阁上,一个男子独坐饮茶,白衣翩翩,温文儒雅。
“去查一下这个千家大小姐,我要知道她的一切资料。”
此女胆识过人,况且能让云飞曜另眼相待的女子,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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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君山强压着胸中怒火,一路上一言不发。
玺诺扶着一瘸一拐的千玺言,走在后面。
“兄弟,二妹妹的婚事黄了,父亲昨天不仅责罚了她,连同夫人也被责备了。早上还接了罚俸一年的圣旨,现在又听说你在外惹了事……”
千玺言昨天一夜未归,她把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说了一遍。
她压低声音,叹了口气:“你今天就自求多福吧。”
这些年来他闯过不少祸,但李氏的袒护让他逍遥自在,有恃无恐,现在一听李氏也护不了他,当即有些慌了。
“千玺诺,都怪你。”千玺言埋怨道。
“是你自己要出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玺诺耸了耸肩。
千玺言停住脚步,瞪向她:“我都是为了你啊,总不能让姓邱的欺负你吧?”
“只是为了我吗?你不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今天不过是借此机会揍了他一顿罢了。可惜啊,你没占到什么便宜。”
玺诺眨了眨眼睛,与他对视的瞬间早已将对方心事摸透,顺带嘲讽一波。
千玺言一噎,否认的话说不出来。
“谁说我没占到便宜了?他伤的比我重好吧……算了这不重要,反正这祸是咱俩一起闯的,你得跟我一块承担。”
“如果从此以后你能听我的话,今天这一关我帮你过。”玺诺淡淡道。
千玺言一脸不信。
【得了吧,就你这府中地位,还不如老爹的一个小妾来的实在。】
“别拿你姐跟那些小三小四比较。”玺诺用手指点了一下他脑袋上的青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千玺言震惊,竟忘记了疼痛。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姐弟俩在后面嘀嘀咕咕,千君山回过身,冷厉的目光瞪向二人。
两人紧闭嘴巴,低下头。
李氏得知消息,匆匆赶到前院,询问情况。
“老爷,这是发生何事了啊?玺言怎么受伤了?”李氏一脸心疼,“于妈,快把府医找过来。”
“找什么府医,他自己犯下的错,疼死他活该!”千君山一脸愤怒。
千玺言猛地回神,感受到父亲身上的滔天怒火,心头充满强烈的求生欲,一把抓住玺诺的手臂。
“成交!”
她等的就是这两个字。
玺诺满意一笑,松开千玺言,走向千君山。
“父亲,女儿有话要跟您说。”
千君山看了眼玺诺,点头,两人走向一旁的树下。
千玺言站在原地,看着父女俩窃窃私语几句,然后千君山便独自去书房了。
【什么情况?父亲不责罚我了?】
玺诺挑眉一笑,坦然地接受他那好奇惊讶的目光,回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
“言儿,母亲扶你回房歇着。”李氏赶紧摆出一副慈母的架势。
玺诺拦在李氏的面前:“夫人,从今以后弟弟的事情便由我来管了,您就安心操持家里吧。”
“什么意思?”李氏不解。
“就是我们姐弟的事情,夫人不必操心了。”玺诺补充一句,“这是父亲的意思。”
说完,她扶着千玺言,转身离开。
李氏在原地杵了片刻,立即去书房找千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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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诺将千玺言送到住处,让人找来府医诊治上药,便回若玉阁换衣了。
“小姐,您也受伤了,奴婢把大夫请来看一下吧。”
晓锦伺候着玺诺换衣,看到她胳膊处有些淤青红肿,定然是救人时伤到的。
玺诺微微摇了摇头,举起胳膊看了眼。
“你家小姐也懂点医术的,一点擦伤而已,敷点药就行。”
母亲郑氏身体一直不好,原主自小便立志学医照顾郑氏,可惜还没等她长大,郑氏便不在了。
后来她坚持自学,也算是略通一点医术,不然在小院的那三年,她也坚持不下来。
晓锦取来小药箱,小心翼翼给她上药。
“小姐,奴婢是真的害怕,您身边也没人保护,万一再出事可怎么办呀!”
晓锦说着就急了,甚至是有些想哭。
“真是个傻丫头。”玺诺心头柔软而温暖,握住晓锦的手,“我现在特别怕死,绝对会保护好自己。不仅如此,我还会保护好身边的你们。”
晓锦泪汪汪地望着玺诺,认真点头,目光里充满相信。
玺诺很庆幸,庆幸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真心对待她的小丫头。
“大小姐,您救救少爷吧!前面出事了!”
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禀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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