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玥香去拿佛珠的手猛然一顿,指尖缩了缩,似要紧握成拳,但最终只是将佛珠拿在手里。
“今日我乏了,静儿,送客。”静玥香又变成了端庄得体的静夫人,开口又是淡淡的意味。
推门进来的却不是往日里的丫鬟,而是一身绣白纹的紫色长衫的紫名轩。
慕容沫抬眼看过去。
只见紫名轩内紧外松的内衫勾勒出姣好的腰线,精密而富有气度的滚边刺绣,随着风微微摆动,更衬衣袂翩翩,无暇的玉冠将长发束起,如此难以衬托的紫色却更显得他肤色白皙。
慕容沫不禁汗颜,紫名轩竟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又换了一身衣服,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爱换衣服的男子。
她一个女人都甘拜下风。
静玥香看见来人是紫名轩,眼里慌张了一瞬,但立马冷静下来。
“就算您是九王爷,未经允许便踏入闺阁,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吧。”
“本王来办案。”
紫名轩拽了个椅子便坐下了,一开折扇望向这边,就好像是酒楼看台上等着中间的说书人一样。
“此处无案可办。”
一旁的慕容沫适时的开了口。
“静夫人,你很细心,剥筋剃肉不仅仅是泄愤,而且还可以影响仵作们对尸体归出的结果,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就是桌子上的这根断指。”
慕容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木纹藤椅看着荣华高贵,但其实坐久后身体会疲惫的很。
“这断指靠近指根的位置,有一圈淡淡的痕迹,想必静夫人已为人妇,应该能想得到是某物的勒痕吧。”
静玥香这次的反应与之前都不一样。
之前听见慕容沫的话只是小幅度的停顿或者是侧耳,这次却是直接转过头。
“慕容荷手上的玉戒带了个把年头,已然是身份信物了,我想,不会是在静夫人这里吧。”
慕容沫每多说一个字,静玥香的脸上便少一分血色。
旁边的紫名轩瞬间领会这句话的意思,朝着外面开口“进来搜。”
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小的细节都能注意到,更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家,天天把尸体的手指带在身上……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到底是勇气可嘉还是诡异至极了。
县令带来的人果然利索,不多时便从佛台上的供品下面翻到了慕容荷生前经常带着的玉戒,几个人对着佛像鞠了又鞠,不断念叨着什么。
县令其实也忌讳的不得了,但是碍于紫名轩在场,不由得教训了两句。
“别拜了,赶紧拿过来。”
县令找来了慕容荷生前的陪嫁丫鬟,拿着玉戒问她“这可是你家小姐的什物。”
丫鬟泪流满面,不断点头,“是我家小姐的,不会错,就是我家小姐的。”
“你可看好了?”
丫鬟语气笃定,“奴婢跟了小姐那么久,别说是玉戒指,就是金银首饰奴婢都一一认的。”
“罪女静玥香,你还有何话可说。”
静玥香捻着手里的佛珠。
“慕容沫,我说过,我可以杀你一次,就可以杀你第二次。”
静玥香被人拽起,这个时候慕容成急匆匆的赶来,“放肆,何人敢在我府中生事!”
慕容成最先进门的时候,看见的是慕容沫,顿时怒火中烧,愤恨的骂道。
“怎么又是你这个腌臜,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来打扰静儿!”
“那本王呢?”
慕容成的气焰肉眼可见的灭了。
不知为何,慕容沫有些想笑。
每次她这个好爹爹来,都能踢到钢板上。
“九王,王爷,这,这是在作甚。”
“你的好静儿,杀了人,要押去衙门审讯。”
慕容成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好了,不断的叹气“王爷,我的静儿,她,她怎么可能杀人呢?”
慕容成眼看静玥香被押走,赶忙拦了上去,“静儿,你到是说句话呀。”
“慕容将军这是要阻碍本王办案吗。”
紫名轩一手折扇,站起身俯视着慕容成,语气都冷了几分。
慕容成虽不情愿,但是万万不敢得罪当今的九王爷,又错开了身,满腔怒火没处散发,只好又看向慕容沫,不知为什么,感觉只要她说话,九王爷就一定会听。
慕容沫果然起身走向前。
然而下一句话,差点将慕容成气晕了过去。
“你为什么杀陈思眠?”
“慕容!沫……”慕容成吼到,但是触及到紫名轩的视线的时候,后面的声音莫名的低了下去。
静玥香冷笑出声“二小姐糊涂了,陈思眠在医馆里待的好好的,大小姐的死也和我没半分关系,搜到了东西又怎样,只要我不承认。”
一旁的慕容成刚刚焦急的模样变成了震惊,连带着话都哆嗦了起来,“谁,谁死了?”
旁边的小厮回了一句“大小姐。”
慕容成气急,下一秒便昏了过去。
静玥香却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而是转头看向慕容沫。
“慕容沫,我不会死,会死的是你。”
慕容沫听见这话后,将袖子举起,明显还没有干透,慕容沫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贴近她耳边语气轻快“你是以为,我喝了茶吗?”
静玥香瞳孔猛地收缩,随即笑了。
“没想到你变聪明了。”
“你想看见陈思眠吗?”
“不见。”
“不是替你顶罪的‘陈思眠’,而是被你杀死的陈思眠。”
静玥香冷哼一声。
慕容沫知道她不信,她之前忙了一晚上的成果此时也可以拿出来了。
“去帮我叫青禾。”这话,是对着紫名轩身边的李时说的。
李时看了一眼旁边的紫名轩,紫名轩微微颔首,李时便领会意思出去了。
青禾很快就来了,俯身用手拢嘴在慕容沫耳边说着什么,慕容沫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不知道慕容沫叫青禾是何用意的时候,青禾直起身拍了拍手,后面的人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东西走了进来,缓缓的放在地上之后,两人各拿起白布的一脚儿,掀了起来。
众人看见后,一阵惊呼。
白布下面的,正是慕容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