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洛芷柔躺在床上,眉头不展的望着窗外。
树梢上的那一轮明月在异乡可否也是同一轮?
明日便是迎亲的日子,薛氏早早的差人送来了一千两银票,洛芷柔小心的将它们塞入自己婚服的内衬中。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天尚未破晓,便被叫了起来,梳妆打扮。
“小姐,这是沈夫人托人带过来的嫁妆,听说沈夫人正卧病在床,本是想来送小姐出阁的,说是怕冲撞了喜气。”
惜文将一个丝绒的大锦盒放在了梳妆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面除了各种珠宝首饰外,还有一封家书,除了道喜便是嘱咐洛芷柔一定要谨慎行事。
信中,姨母提及洛芷柔母亲生前留下的一个玉手镯,也在这个大锦盒夹层中,算是留给洛芷柔的一个念想,特地差人送了过来。
洛芷柔打开夹层,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手镯静静的躺在红色的绒布上。
“这是……”
洛芷柔表情甚是诧异,拿起手镯仔细的端详着,嘴里碎碎念着:“这只手镯怎么和妈妈留下的一模一样?”
当年洛芷柔妈妈去世的时候,也曾留下一只手镯,不过在她搬家的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丢失了。
洛芷柔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眼前这只一模一样的手镯难道跟着自己一起穿越了?
难道这就是空间媒介?
洛芷柔如获珍宝,将它戴在手腕上,颓然间那只白玉手镯光芒大现,紧那么一瞬便恢复了原样。
正在诧异之际,洛芷柔就被李嬷嬷扶上了花桥。
“什么味道!”
刚坐下来,一股刺鼻的香味袭来。
洛芷柔的眼皮突然变得很重很重,重到已经无力支撑,这种感觉明明很清醒却突然困到无可救药。
对的,她被下药了。
迷魂散?
洛芷柔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打算撑起身去翻轿帘。
“混蛋,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洛芷柔在心里谩骂着。
是她大意了,薛氏母女终究还是不放心她。
顽强的意志力,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猛烈的药效。
洛芷柔翻了翻白眼,微微撑起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坐榻上。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只觉得眼前有块布遮住了她的视线,洛芷柔下意识的将眼前的那块布扯下来。
“啊……”
洛芷柔作了个尖叫的口型,此刻她全身依旧软弱无力,周身却是一片安静。
她透过被微风吹起的轿帘,从缝隙往外望去,除了迎亲队伍、李嬷嬷和惜文外,街上竟空无一人。
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看热闹的人,安静得令人发指。
“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洛芷柔还没反应过来,坐榻下的柜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探了出来。
“轩宝?”洛芷柔一把搂住洛轩,这薛氏还算良心,“轩宝一会儿跟着惜文,切记这里是王府,可不能调皮。”
洛轩乖巧的点了点头。
……
“王府到,落轿。”随着带头男子的一声高呼,轿子慢慢的停在了王府门口。
街上空无一人,连辰王府都是冷冷清清,下人们都一一回避,连那个新郎官南宫辰也未曾露面。
这哪里是迎亲嫁娶,这明明是在回避瘟神。
李嬷嬷指着脚下的门槛说道:“王妃慢点。”
千转百回,最终她被带到了,王府的映月阁。
有所耳闻。
辰王爷自生病以来性格阴晴不定,手段更是狠辣,对女子也从未心慈手软过。
看着眼前的情况,洛芷柔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可紧握的手心依旧沁出了粘腻的汗水。
无疑,这个南宫辰估计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李嬷嬷,王爷几时会来?”洛芷柔小心的打探着。
“王妃耐心等就是了,老奴退下了。”李嬷嬷口风严谨,连只言片语的信息都不肯透露半点。
“嬷嬷等下。”
洛芷柔往李嬷嬷手中塞了只银钗子,低声说着:“外头那是我的陪嫁丫鬟还有她弟弟,麻烦嬷嬷给她们安排个住宿。”
李嬷嬷迅速接过银钗,退出新房。
陌生的环境,明明是大婚当日,却冷清得连窗外树叶的摩挲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须臾间。
屋顶上细碎而又急切的脚步声踏着瓦片一路向南。
紧接着庭院内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洛芷柔一下子就机警了起来,整个神经亦是紧绷着。
屋外刀剑相交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洛芷柔下意识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此时要是出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突然间,一只带着黑色羽毛的利箭从粘着宣纸的窗户朝着洛芷柔射了过来,一个侧翻身,洛芷柔堪堪躲过了一劫。
还未等她站稳身子,紧接着两根三根黑羽箭连连并发朝她房间齐射。
突然,门被踹开了。
一个黑衣人朝着洛芷柔直奔而来,就在离她一步之遥的时候一把匕首堪堪刺入了他的左胸膛,口吐鲜血,直接毙命。
“身手不错啊,兄弟。”洛芷柔冲着救他的人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当这个人转身的时候,洛芷柔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那是一个可怕的面具。
“王妃息怒,属下来迟了。”戴面具的男子抱拳致歉。
此时,门口闪过一个身着墨色衣服的残影,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院落的黑衣人一一击毙。
洛芷柔很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也带着面具,他只用一只手,并且招招致命。
很快,屋外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只剩满地的尸/身,血腥味引来了一群飞鸟,微风拂过,令人恶心作呕。
“处理一下。”
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墨衣男子便消失在映月阁的院子,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面具男躬身向洛芷柔行了个礼,“王妃受惊了,属下是辰王的近卫陆飞。”
说罢,陆飞便退出门外,顺带从外面将门掩上,并吩咐着手下的暗卫处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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