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摸索着找到了工位,发现自己的办公桌就在整个部门最杂乱的地方,紧靠着复印机。
她看看自己的位置再看看其他首席设计师的办公室,眸光微闪。
沈颜珺还真是一如既往,说最漂亮的话,做最见不得光的事!
“沈小姐是吧?”
沈开颜听到声音,转身,微微一笑:“不用叫我沈小姐,叫我开颜就好。”
苏若楠是公司最有资历的首席设计师,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空降兵,更讨厌跟沈颜珺有关的人,如今沈开颜算是两样都占上了。
对沈开颜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您是沈总的姐姐,我怎么敢直呼你的名字呢?还是叫你沈小姐吧,这些东西,是今天晚上开会要用的资料,你整理一下,然后分别复印成三份,这点小事,你应该没问题吧?”
沈开颜接过文件,话音直接了断,“这位……”她拿起苏若楠的工牌看了一眼随后说道,“苏小姐,我知道我这个资历做首席会有人不满,但我也不是来复印的,不如你给我安排一些别的工作。”
苏若楠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我还以为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呢,现在看来都是糊弄人的,你知道自己没那个资历就该乖乖从头做起,你要是不满意就跟沈总说,我不带你就是了。”
此时有些眼色快的上前劝了苏若楠几句,但都被她给甩开了。
沈开颜看她这样,瞬间有了兴趣,她嘴角一勾,一把捧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如果这是设计部每个人都要做一遍的,那我当然没什么不满的。”
沈开颜说完以后就开始整理分类,做的很是细致。
苏若楠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异样,但很快就压下了,她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依然恶劣。
“这就对了,四点之前,送到会议室,千万别迟到了!”
沈开颜在人走了以后,就调好了闹钟,规划好了时间,有条不紊的整理,复印,在三点五十五的时候准时送到了会议室,分别放在了各个位置上。
苏若楠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查看了文件,结果却找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等明天再从其他的地方找麻烦了。
沈开颜第一天上班,秦墨从四点就开始问楚彦时间,一直问到六点,楚彦此时颔首说道,“夫人应该已经回来了。我下去看看。”
秦墨放下手中的书,眉头一皱,“我有问你,她回没回来吗?”
“没有。是我多嘴了。”
秦墨眼神中的冰冷稍稍融解,沉声说道,“出去吧,让人把我的药端上来。”
楚彦下楼的时候,正好沈开颜进门,她下班的时间倒是不晚,但是回家的路上又要挤地铁又要坐公交,到家的时间就很危险了。
她看见楚彦有些心急的问道,“秦先生没说什么吧?药呢?有按时喝吗?”
“早上和中午的药都按时喝了,晚上的刚煎好,您送上去吧。”
沈开颜看楚彦神色自然,原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便端起托盘,上了楼。
秦墨听见敲门声,微微抬头,一双眸子如同玛瑙一般漆黑,直透人心。
沈开颜尽管已经看过多遍,但还是忍不住驻足感叹。
“进来,把门关上。”
清冷低沉的声音,拢住了沈开颜纷飞的思绪,她赶紧把药放下,又回身把门关好,这才站定了身形。
“在你妹妹手底下上班,滋味如何?”
秦墨拿起药碗,轻轻的吹了吹,看似无心,实则有意。
沈开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双手放到前面,恭敬握紧,“滋味,就跟您喝的药差不多,虽然苦,却对身体益处。”
“哦?你这话倒是有意思,没想到你还挺会苦中作乐的。”
他说完以后就将药喝了进去,许是习惯了,他这次没有去拿托盘上的糖果,只是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
沈开颜把药碗放到一边,淡淡说道,“今天该给你做复健了,一会楚彦伺候你洗完澡,我再过来。”
“你是我的妻子,洗澡这种事情,还用楚彦做什么?”
秦墨用手托着下巴,眼神玩味的看着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新鲜的反应一样。
沈开颜先是惊慌垂首,随后眼神渐渐平静,“您说得对,那今天就我来帮您洗澡吧。”
秦墨看她说的这么自然,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原有的兴致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你倒是不客气!可你现在还不配!出去,让楚彦进来。”
沈开颜面对他突然的怒气,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秦墨的性子一向这样阴晴不定,她也只能顺着他意思去做,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她回到房间以后,简单的吃了一顿,恰算好时间,重新去了秦墨的卧室。
此时的他看上去倒是消气了,沈开颜没有多言,坐下以后,就细致的揉捏起来。
她的手软软的,凉凉的,肌肤相碰之间,让秦墨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异样。
“你以前是不是给别人按过?看着还真不像是刚学会的。”
沈开颜经过刚才那么一遭,心情倒也平和了许多,反正他惯会调侃自己,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他总有觉得无聊的一天。
“我给我母亲按过。她不像你受不住太大的力气,你要是觉得我力度不够就说。”
秦墨看她的脸和以前并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这性子倒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样子电击不仅能让她失忆,还能让人转性。
可不管是曾经那个明艳如阳的她还是现在沉静如兰的她,都是那样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把那颗渐渐柔软的心又重新冰封了起来。
“过去的事情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怎么还记得自己的母亲?”
沈开颜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中生出了几分困惑,“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谁,您从一开始就这样说,难道你以前见过我吗?”
岂止是见过!那些过往就像是用刻在心上了一样。
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偏偏眼前这个忘的这么轻易,不知道真的忘了,还是为了赖在这里做戏。
他想到这,眼神中生出了几分骇人的阴鹜,“你既然这么笃定,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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