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再醒来，我竟然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牢，只留一扇透出微弱光线的天窗。
我被下套了，这狗皇子果然对我早有防备。
我抬眼看去，狗皇子立在我几步之外，双手交叠在身后，表情阴森深不可测，正等着我醒来看到这一幕。
我缓缓开口笑到：“九皇子真是好耐心。”
“没想到姑娘如此心急，这么快就上了我的钩。”随即一阵肆意狂妄的笑，衬的这地牢愈发阴森。
既要演戏，我就陪你演地再真切些。
“九皇子这是何意？”
“你不觉得你到我身边，一切都太顺利了吗？”
“从江州辞到木锦盒，都是我有意引你注意，十七日不过是我故意写错的数字，南蛮再有七日便要北上了。”
他缓步上前凑近我，捏起我的下巴，居高临下冷哼一声道：“你，还不是个合格的间谍。”说完狠狠将我的脸丢向另一边。
我应声悲戚，作出震惊无望之状。
见我一副失败者的姿态，冷冷朝牢内侍卫丢下一句：“好生照看这位姑娘。”
便拂袖转身离去。
在这座大牢里，我要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活着等贺辰安来。
小侍卫对我卫用尽刑拘想要从我口中套出贺辰安出兵的日子。
我手指几乎被木屐夹断，皮鞭抽在身上也不觉得疼了，只觉得麻木。
我看着身上黏腻血腥的伤口，不完整的皮肉连自己都觉得嫌弃。
我实在是太困了，我想睡过去，好累好累啊。
“别费功夫了，我不知道大将军出兵的日子，即便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我抬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这句挑衅的话。
一道比以往更重的比鞭子抽下来，我晕过去了。
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可以暂时放过我了。
很好，我也不用在废话了。
明明身体已经到了忍耐极限，可闭上眼睛我的意识却异常清醒。
回忆将我带到六年前那个夜晚。
当日爹爹娘亲的恐惧和痛苦同如今的我一般吗。
可能更甚吧。
爹爹娘亲，我好想你们。
再等等女儿。
8
我在大牢内，日夜不分，昏昏沉沉。
这几日小厮连吃食都不发放了。
以往还有白米汤和硬馒头，如今已经是奢望了。
我看着地上乱窜的老鼠，心烦意乱。
我摇摇头尽力让自己冷静，再等等，残存的理智和饥饿疯狂抗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我以为要等不下去，死在这座大牢的时候，
他终于来了，贺辰安，如今我最想见到的人。
是大牢内刀剑碰撞和血肉撕裂的声音惊醒了我。
他和我初见他时一样意气风发，是如今丑陋不堪的我不能企及的。
爱慕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吗？
既想见他，见到了又自觉配不上，现下的我只是阴暗潮湿里快要腐烂的一株野草。
他瞬时砍断牢房的铁链，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好复杂。
似乎是又自责又心疼。
他抿着双唇，眉头紧促，双眸通红。
我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解下我的脚链，看到我浑身新新旧旧的伤，
蹲下轻抚我的发，哑声道：“凌儿，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支着沉重的身体，轻轻摇头。
我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他顺势将我揽进怀里，
欲要紧紧抱住我，却又怕弄疼我的伤口遂又突然放轻力道。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温暖像一场梦，许久没做过的美梦。
他侧首轻蹭我的发，
哽咽道：“我这就带你走。”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埋在他的怀里释放所有委屈。
9
贺辰安横抱着我走出大牢。
哭累了，我便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再醒来，我躺在将军府的软塌上。
贺辰安居然支着胳膊睡在我旁边了。
借着烛光，我看着他秀气又不乏俊朗的轮廓，心生怜惜。
他的睫羽很长，茸茸的影子就垂在眼下。
我伸手去碰，他却下意识的握住了我的手。
看着他睁开眼，我正欲开口，他便轻轻摇头温柔道：“先别说话，我去拿杯水来。”
我伸手接过水杯，润了润喉咙。
他看着我焦急的眼神，便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
先一步开口道：“凌儿，我刚刚已经叫郎中给你诊治上了药，这几日你便安心歇息着，你想知道的我一一说给你听。”
“那日你拖蓠儿送给我们的情报和我推测的几乎一致，这也进一步印证了我的猜想。”
“之后我便飞鸽传书给三皇子，紧急调借兵马，日夜兼程三日后便赶到了江州。”
“我们驻扎在若霜谷等待敌人山上钩。”
“南蛮大意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快作出反应，而我们已经掌握先发制人的时机。”
“若霜谷地势优越，易守难攻，不消一日，我们便大获全胜。”
我很欣慰，没有白等，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又急切的问：“九皇子呢，他被俘虏了吗？”
“没错，九皇子果然和南蛮勾结，他已经被押解了，准备送京处置。”
我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这些事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说说了？”贺辰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那日我发现九皇子有意无意让我看到十七日这个日子，我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他素来阴险狡诈，我猜测十七日是烟雾弹，真正的出兵日期一定要比这天提早很多。”
“我将计就计，第二天就让蓠儿转告你们，让他以为我把这个错误的情报传递出去。”
“怕九皇子的人查这封信的内容，我开始写到的出兵日期是十七日，但十这个字我用了特殊墨水，一个时辰之后便会自动消失，确保送到你手中的情报万无一失。”
我一股脑说完这些这些之后，眼巴巴的就等着贺辰安夸我。
“我知道你脑袋聪明。”他轻轻的刮了下我的鼻尖无奈道。
“但是不和我商量一声就只身前往春晖楼，你知不知道那里是龙潭虎穴。”
他蹙着眉语气变得坚硬，眼眸里却透着心疼和不忍。
我垂下眼看向别处缓缓道：“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报仇是我自己的事，即便很危险，可这是难得的我能靠近他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听出贺辰安语气颤抖着，握着我的手的力道又重了些。
“怎么那么担心我，是喜欢我嘛？”我又恢复那混蛋样儿，顺势想抽走他握着的我的手，又被他紧紧牵住。
我看出这小子是真对我动情了，可我啊，就是想要他先说出来。
他的脸突然红了，薄唇微动。
真是个呆子。
躺在床上实在不方便，我缓缓扯过他的手，小猫似的用下巴微蹭着他宽厚温热的手：“辰安，我好想你。”
我瞧着他一双墨瞳似要将我看穿：“凌儿，接下里的话，你要认真听。”
我认真的点点头。
“我这人身在军营，粗糙惯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窟窿眼，一声令下我就要上刀山下火海，这样的我你可想清楚要跟着？”
他告诉我这些现实，不过是想让我想明白要为自己的感情负责。
但又坚定的望着我要一个同样笃定的答案。
“我愿意。”我漾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我用双手环起他的脖颈，轻轻扬起下巴，先触碰到的是他同样冰凉的鼻尖。
我没有再进一步，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这一刻久违的温存。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气息也变得温热，突然向前逼近。
柔软冰凉的唇正要温暖彼此，遂又分开，我看到他眼里竭力遏制的欲望。
“凌儿，你还有伤，不易用力过度。”
我没忍住笑了，这家伙比我还担心我的身体，只是爱会让人变得勇敢，
我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好，那等我好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好。”他轻敲了下我的额头，宠溺道。
10
在将军府的修养的这段日子，我的日子过的十分滋润。
贺辰安好吃好喝的供养我，没多久我又恢复了往日精力。
得圣旨传召，贺辰安要押解九皇子和一并俘虏前往上京。
启程前一天，贺辰安轻轻在我耳边说：“等我回来。”
我以为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天不遂人愿，总喜欢捉弄人。
我在将军府等啊等，却等来了一个满身是血，踉踉跄跄倒在将军府内院的小侍卫。
“凌姑娘，我们快行至京城的时候，突闻先皇驾崩，宫中汪公公和一众兵马前来宣旨先皇传位于九皇子。贺将军…贺将军他…”
前来报信的小将侥幸逃脱九皇子部下的骑兵追赶，日夜跋涉到将军府，告于我这些。
命运的本色是荒诞，它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达到你的目。
我内心翻江倒海表面强装着镇定：“贺将军他到底怎么了？”
他肩部中了毒箭，走了三天已经是极限，我急忙拖手下叫来郎中，却诊断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已经凶多吉少，没过多久小侍卫便没了呼吸。
贺辰安不会有事的，我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
我要去京城，我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辰安，你要等我！
夜里我和蓠儿收拾好行李，便启程前往皇城。
……
到了距离皇城一公里不远处得丛林里，我掀起马车围帘望向窗外。
马匹中箭倒地，横尸遍野，由于高温照射，腐臭味刺鼻，我惊惧难忍，干呕起来。
看盔甲，这正是三日前从江洲将军府启程的禁军。
贺辰安屡立战功，为民爱戴，他不可能被新皇立刻处死的。
我要入宫寻找他的下落。
可眼下我这副皮囊怕是不能再用，等入了京城，我得尽快换副新的。
花了十两银子，好不容易打听到一处叫浣烟馆得地方。
这地方，专搞易容的买卖。
我多加了一半银两，店家另外承诺，事成之后，可以将我变回我原本的模样。
我再拿起铜花镜，瞧见一个十分普通的模样，嘴边还有一颗痦子……
我花了十秒钟时间接受这副皮相。
还是有点后怕这老板卷铺盖走人不认账！
但救人要紧，豁出去了！
11
我趁着宫里小太监在城外上茅房的时间，
偷偷混进了准备送入宫的新恭桶中。
进宫后我找了身宫女衣服，准备去新皇寝宫瞧瞧，却在穿过御花园的廊道里碰见了……我师父？
看这排场，我觉得事情不简单，脑子里飞速运转，身子却定定僵在原地。
一旁的小丫鬟，瞥了我一眼，扯着嗓门喊：“大胆宫女，还不参见贵妃娘娘！”
我：？
我三观崩塌，我师父什么时候变成了贵妃，还是我仇人的贵妃？
真是疯了。
我用残存的一丝理智举起我的右手，故意让她看到我手上的粉玉手串。
我易了容，她辨不出我是谁，看了这手串，总归认得吧。
这可是她新手给我带上的。
果然，师傅看我的眼神有一丝躲闪，我捕捉到了。
她挥挥手遣散一众随从：“本宫心中烦闷，想独自在御花园走走，你们先行回宫侯着吧。”
一行人乌压压的走了。
我盯着师傅，一言不发。
她拉我到一处隐蔽之地，轻挽起我鬓角的发：“凌儿，我没想过你会真的来这不详之地。”
“师傅，为什么？”我鼻尖一酸，眼泪已经忍不住了。
我的心上人现下不知所踪，师傅又入了敌方阵营，我真的看不懂。
“凌儿，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模样，为了给父亲求药，愣是上了一般上都不敢上的九重岭，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你会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我知道你在九重岭蛰伏的这些年，是为了报仇雪恨，为师又何尝不知？”
“你下山去找贺辰安的时候，九皇子来寻我，他说你在江州大牢内已形同枯槁，若我不从他，他便断你筋骨。”
“我知道，他要我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医好他的病。”
“能保住你性命，师傅做什么都可以。何况我恨透了他，日后你若得已平安，我必找到机会杀了他，为你，也为我。”
我听的有点愣。
心下却愧疚，我不该对我们师徒之间的情分有一丝怀疑。
“凌儿，新皇登基，朝政不稳。原本支持三皇子的几位肱骨大臣还未倒下。三皇子还手握一枚虎符，乾坤未定。”
师傅看我的眼神异常坚定。
宫内风云变幻，我能做的就是推波助澜。
12
我成了贵妃宫里新纳入的宫女。
在宫里我和师傅只有在夜里遣散众人之后才会秉烛商讨对策。
已经是深秋了，寝宫的院子里银杏叶尽数染了金黄，宫女每日扫也扫不尽。
这样萧瑟的季节却也是硕果丰收的季节。
皇上每日都会命贵妃去御书房研墨，但贵妃实则是去为皇帝疗伤续命。
我只负责跟着贵妃，为她递递茶水，大部分时间都在门口守着。
每次去御书房，我都会给侍奉的公公带几块桂花糕。
一来二回，我和御书房的公公打通了关系，自然套出了辰安的消息。
皇帝想对辰安缓行凌迟。此时正重兵严守关压在水牢里。
单凭我一小小宫女，连大牢一里之外都钻不进去。
一月之后的某天夜里，彼时贵妃正从皇帝寝宫出来。
眼神苍茫，好似历经大悲后的虚脱，斜望了一眼天际。
“几时了？”她解脱似的吐出一口气。
“回贵妃，已经亥时了。”我应声答道。
“到时候了。”
不出所料，三皇子带兵反了。他手握虎符，还带着另外一道圣旨。
禁卫军没多久就厮杀到了皇帝寝宫。
而此时，皇帝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13
师傅每日去给皇帝疗伤用的药材其实是一种慢性毒药。
我先前将“京墨”交给师傅，师傅负责混入药汤。
这些药材分开来看都是寻常药物，但若加入京墨混合后，服药者必遭反噬。
看似每日能让他感受到身体恢复，实则只是回光返照。
积累一段时间之后毒性会在某个节点爆发，身体状况会迅速衰竭。
满打满算，今天便是毒性爆发的时候，狗皇帝是来不及调集兵力的。
刀光剑影间，我却看到了贺辰安的影子，他盔甲护身，还是那般英气，似乎并没有受过牢狱之苦。
此时他是不认得我的，我易了容。
我忍住想要奔向他的步伐，此时场面混乱，为了不惊扰他心绪，我仍旧低着头站在贵妃身后。
杀进内殿的时候，狗皇帝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上，鲜血逶迤了一地。
他一手支撑着身子，一手指着贵妃骂她是个疯子。
可没说几句，他便狰狞的扭曲在地上痛苦不堪。
三皇子举着圣旨走到皇帝身边，对他鄙夷到：“九弟，你费劲心机想登上帝位，却没想到真正的圣旨在太缚那里，更没想到另一块虎符在我手中。”
“伪造圣旨，欺君之罪，九弟这月余皇帝当的可还心安？”
他并没有接三皇子的话，却指着贵妃哑声诡笑到：“你处心积虑给我下毒，却也次次给我试毒，泷雪，恐怕你也命不久矣了吧。”
“你们都该死。”他说完这句便身体便失控垂直坠了下去。
大魏史书里又多了一位短命皇帝。
14
朝堂之事，风云幻便，昨夜的厮杀仿佛不曾发生过。
今日三皇子在众臣的拥护下登基为新皇。
三皇子即位，是忠臣所拥，民之所向。
此时我正站在师傅寝宫，帮着师傅整理衣物。
师傅获新皇批准，准备打道回清月居。
“师傅，昨夜九皇子说的可是真的？”
师傅停下手中动作，迟疑片刻道：“日日为他试毒不假，但我试药的剂量很小，远远不至死。”
“可那药毒性剧烈，你可有解毒的法子？”我焦急道。
“你师傅我经营清月居这么多年，若制不出解药，岂不白混了？”
师傅撇了我一眼便继续开始忙活着手中的事：“你啊，就安安心心在京城将军府做你的将军夫人。”
是了，辰安今日一早便来接我，此时正候在正殿。
师傅没带走太多东西，只携了一个包袱，我左挽着师傅胳膊，右手挽着辰安的胳膊。
依依不舍地将师傅送出城门。
师傅的马车一溜烟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喂，辰安，你说我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师傅啊？”我嘟着嘴嘟囔着。
“若无公务，你想什么时候去我便陪你同去。”我转身正望见他凝着我，抬手欲将我被风吹散的鬓发掖进耳边。
我拉起辰安的手，笑到：“快带我去将军府吧，一定比江洲的还要气派。”
“等我想想啊，按我的俸禄，还有三十年才能买得起京城最气派的那家院子。”
“喂，我可是新皇欲新封的长宁郡主，你可真要如此薄待，让我等三十年。”
“那以后我的俸禄都归你管，攒够了，想买哪家就买哪家。”
“不，我得空要去找皇上理论，给你提提俸禄，哪有国家肱骨大将才领那么一点俸禄！”我气鼓鼓道。
说完我便拉着他的手往前冲。
“等等。”他使着反力，我拉不动，站定回望他。
他指了指自己嘴边。
好家伙，我居然忘了自己还没把容貌变回来。
转念一想，不对，他难道比我更忍受不了我嘴边这颗痦子？
男人，果然是浅薄的视觉动物。
“你嫌弃我丑？”我突然撒开拉着他的手，他一个没站稳，向后踉跄了几步。
还没等看他反应，我便自己冲去了易容馆。
几个时辰后，有惊无险，我成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踏出门槛，贺辰安正举着一包桂花糕眼巴巴的等我上钩。
我舔了舔嘴角，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一个箭步冲上去，啃了起来，只听见他咯咯咯笑个不停。
算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先放过他这一次。
15
进了将军府，我正欲去正堂拜见我未来的公公婆婆。
却只见一位年过半百的管家和几位丫鬟，府内甚是冷清。
“辰安，令尊令堂呢？”我疑惑道。
辰安垂下眼帘，缓缓开口道：“母亲在生我时难产而死，父亲在替先皇赴西北征战时殉职，现下，将军府只我一人。”
贺辰安从未告诉我他家里的事，听到这时，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一时不知说什么安慰，我走过去伸手抱住了他，头正好埋在他的胸口。
辰安摩挲了下我的头发，轻轻吻了下我的鬓间。
我暗暗下定决心，等成亲后实现两年抱仨的任务，让这个家尽快热闹起来。
成亲还有一个月，我是等不及了，今晚就行动。
晚上丫鬟替我沐浴更衣后，我便点好香等他入帐。
辰安推门进来，捂着头嚷嚷着：“今晚的香，怎么这般熏人。”
我凑上去轻抚上他的喉结娇声道：“不熏香，只怕你这呆木头不还愿从我。”
我的视线从喉结处一路上移直到对上他的眼神。
此时他的眼里已经渐起波澜，呼吸也紧凑起来，突然扣住我的腰将我打横抱起。
他埋在我颈间，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耳边，酥酥麻麻的。
“给我下药，还说我木头，凌儿，你可知惹怒我的后果。”
......
一夜过后，我起身准备给他准备早膳，谁想，刚下床准备站起来，腿下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嘭。”一身巨响。
他醒了，看到趴在地上的我，急忙抱起。
“怎么这么不当心。”
“呜呜呜，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揉着腰吃痛道。
以后再也不熏香了，力道太猛了我承受不住。
辰安坐在床上披着被子将我裹在怀里温柔道：“屋外冷，陪我再待会儿，早膳一会儿蓠儿会送来的。”
说完又反手将我压在身下，意欲图谋不轨。
救命，难不成昨晚的熏香打开了他的任督二脉？
看着这张帅的挑不出毛病的脸，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各方面都很行。
16
一年后，我顺利生下一个大胖闺女。
贺辰安朝中归来便抱着她逗她咯咯笑。
能看出来，我这个闺女，更爱粘着她爹。
贺辰安性格也比从前开朗了很多，因为一家人的情绪是会相互感染的。
17
转眼间到了冬至。
这天没过多久，院内就积了一寸厚的雪。
闺女的小脚丫紧跟着踩过辰安踏过的大脚印，辰安又蹲下用他的大手搓搓她冻得通红的小手。
我看着漫天无际的雪花，闭上眼睛，这样平安喜乐的日子我想过一辈子。
现世安稳，辰安，我发誓要你做这天下最幸福的人。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