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天,我哥哥带女朋友回家。
可是,当我看到那女人第一眼时,我就吐了。
因为,她是高中霸凌我的那个人。
01
今天七夕,哥哥说要带嫂子回来。
我和爸妈都很开心:这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
在我们印象中,他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
平日里不是刷题就是看网课。
一本五三,硬是被他翻成了油渣。
市面上的说得出名字的教辅资料,几乎都被他研究了个遍。
所以他能考上清华,我们毫不意外。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牛。
不知道他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也会是清华的吗?
饭刚做完,就听见哥哥在外面喊:“爸妈,妙可,开下门,我没带钥匙!”
一听到哥哥的声音,我冲在妈妈前头,抢先到了门边:“哥,我来了!”
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了一脸喜悦的哥哥,以及——
“哕——”
我看到那张脸时,胃突然痉挛,让我吐了出来。
那张脸,我一辈子记得。
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章——漱——莉!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可能,哥哥的女朋友怎么会是她?
她连职高都没读完,哥哥怎么会看得上她?
泼妇样的恶心货,表里不一的绿茶婊,毫无素质的垃圾人,哥哥怎么会爱上她?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我闭上眼睛,倚在门框上,尘封已久的记忆破壳而出,像玻璃碎片一般涌出来,直往我心上扎!
“妙可,怎么了?”哥哥抓着我的肩膀关切地问。
我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看着他:“哥,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她是霸凌我的那个人啊……”
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一直在等着看媳妇的妈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赶到我身边扶住我:“妙妙,妈妈扶你……”
哥哥想牵着章漱莉的手进门,却被妈妈制止:“史成翔,滚出去!”
哥哥一脸震惊:“妈……”
“你踏马的知不知道,章女表子是高中时候欺负妙妙的人!”妈妈怒吼,“你赶紧给我分手,把那垃圾货扔出去!”
站在一边一直沉默的章漱莉开口了:“阿姨,妙可,对不起,我错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你们能原谅我吗?”
章漱莉又软又嗲还绿茶的声音让我又吐了出来。好巧不巧,这一次我吐在了章漱莉身上。
看她那一身行头,似乎不便宜,我心里舒坦了不少。
“黎妙可,你怎么这么过分,吐莉莉身上!”哥哥朝我吼。
从厨房出来查看情况的爸爸听他这样说,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史成翔,反了天了你,敢吼你妹?还帮着一女表子!”
爸爸妈妈平日里是很有素养的,几乎不对人说重话和脏话,今天说了那么多脏话还动手了,只是因为他们的素养实在是难以压住心里的气愤。
毕竟这事这么离谱——
亲哥哥和霸凌妹妹的女人谈恋爱!
还帮着那人!
搁谁身上谁不气?只要是个正常人。
今天这次家庭聚会不欢而散,家里愁云密布。
爸忍不住地叹气,我忍不住地哭泣,妈妈忍不住地碎碎念念。
“史成翔真是翔,读了那么多书,最后都成了翔,装脑子里了!”
妈妈一直骂着哥哥,骂他是非不分,骂他不识好歹,骂他没有良心,骂他糊涂至极。
当然,骂得更多的是章漱莉:
“那章漱莉可真是有手段,记得她高中时,还是一个小太妹,一脸拽样。结果过了这么几年,留着个黑长直,化着和清水妆,嗲声嗲气,茶味十足,恶心得人发慌,结果还钓上了史成翔!”
“史成翔真是个煞笔玩意儿,老娘当初生他的时候,莫不是把人丢了,胎盘留下?”
妈妈吐槽完毕,家里的愁云惨雾消散了许多。
“闺女儿,吃鸡腿!”
“妙妙,你最爱的玉米排骨。”
饭桌上爸爸妈妈轮流给我夹菜,我碗里很快堆出了一座小山。
饭后,爸爸用一边瞅我脸色一边小心翼翼:“老黎,成翔的事怎么办?”
妈妈不假思索:“拆了!”
我点点头。
哥哥被爸妈保护得很好,一直待在象牙塔里,很少瞧见社会险恶,为人比较天真,甚至有些幼稚。
作为家人,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章漱莉害了。
我一定要帮他看清章漱莉,远离虎坑!
爸爸妈妈一直在商量着怎么拆散史成翔和章漱莉,听到他们的计谋,我觉得挺不错的,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我总感觉没那么容易。作为妹妹,只比哥哥小几岁的人,我了解哥哥没在爸妈面前表露出来的性格——
执着,或者说是固执,还有些好幻想,渴望拯救他人,完成一次救赎之旅。
这一些,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沉默片刻后,我看向爸妈:“爸,妈,要是哥哥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咋办?”
爸爸妈妈同时皱眉:“那就当没这个儿子!”
02
睡觉时,高中被霸凌的事一股脑儿全部涌出来,堆在我脑子里,让我头痛欲裂。
被章漱莉拖到厕所殴打……
被章漱莉用烟头烫……
被章漱莉扯头发、撕衣服……
被章漱莉用松针插入手指头……
被章漱莉打翻饭盒,摁摁在地上吃饭……
被章漱莉的跟班们摁在地上,强行拍裸照……
一件件,一桩桩都让我想死!
我忘不了,章漱莉在我水里下泻药的恶毒模样;
我忘不了,章漱莉把我的头摁在马桶里的狰狞面孔;
我忘不了,章漱莉让我舔她鞋时她的不屑表情;
我忘不了,章漱莉实施暴力时故作高尚的得意猖狂;
我忘不了,章漱莉被戳穿后在大人面前可怜兮兮的虚假伪装;
……
这些,我都忘不了啊!
“啊!”我尖叫。
几乎是在下一秒,妈妈破门而入,搂着我:“妙妙,别怕,妈妈在呢……”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柔声细语地安慰我:“妙妙,妈妈会让坏人遭报应的,你放心吧……”
她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话,还给我唱小时候最爱听的歌曲。
慢慢的,我平静下来,看着她:“妈,我们一定不能让哥哥被骗啊……”
“会的,会的……”妈妈含糊不清地应答着。
渐渐的,我睡着了,妈妈抱着我,躺在我旁边,就这样睡了一夜。
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肚子有些饿了,所以我整理好床铺、梳了头发后就去卫生间。
去卫生间洗脸时,要路过厨房,透过厨房的玻璃门,我看见桌上摆了两碗已经坨了的面,看上去没吃几口。爸爸正在开着抽油烟机抽烟,妈妈坐在一边发愁。
看他们的样子,也是心情不太好。
我瞧见桌上还摆了个烟灰缸,里面有十几二十个烟头。
我记得爸爸很少抽烟的,因为我和妈妈还有哥哥闻不得烟味,所以他极力克制自己,实在是受不了的话就躲在厨房开抽油烟机抽烟。
爸爸一脸疲惫,眼睛很红,难道是抽了一夜的烟?
“老史,你别抽了!”妈妈声音有些哽咽,“再急,抽烟有用吗?”
爸爸听话地熄灭了烟头,长叹一口气:“老黎,我心痛啊。昨天听见闺女儿哭,我就想起以前的事。”
“我怎么那么失职,没能发现女儿的异常,不然她也不会受苦那么久……”爸爸说着快要哭了起来,“明明她快要好了,快走出来了,为什么又要重回原样?”
“我宁愿,我宁愿我挨那苦,也不想她再受苦……”
我捂住嘴,差点儿要哭出来,怕被他们发现,我赶紧去厕所洗脸刷牙。
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的自己,我勉强露出笑。
嘿,更丑了!
几天后,爸爸妈妈把哥哥叫了回来。那是下午,我的午觉时间。妈妈可能是怕我中途醒来,特意在给我的牛奶里加了两片安眠药。
我知道,但我没说出来。
妈妈忘了,我在饱受失眠折磨时,吃过了好几瓶安眠药,刚开始还好,可是到最后,我产生了抗药性,安眠药只能给我带来睡意,而不能让我彻底进入睡眠。
他们三个人坐在客厅,我偷偷从房间里溜出来,躲在一个角落偷听他们讲话。
爸爸妈妈坐一起,一脸严肃;哥哥坐对面,垂着头,像个等着挨批的小学生。
爸爸拿了个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一一给哥哥看。
我知道文件袋里装的什么:轻伤证明,中度抑郁症,治病的处方单,警察调查报告,学校处理结果,还有我被校园暴力时拍下的照片……
“你妹妹被章漱莉害得那么惨,你难道就不心疼?”妈妈开口了,我能听出来,她是强忍着怒气。
她对于我被校园暴力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法律并没有惩罚他们,所以她用自己的力量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她想方设法让几个人渣背了处分还被退学;
利用所有的人脉向学校施加压力处理掉不安分的学生;
除此之外,她还托了不少关系,向邻近市镇所有的用人单位打招呼,决不能聘用霸凌我的几个渣。
这算是把他们逼得无路可退,所以他们都离这儿远远的,压根不敢回来,除了一直包藏祸心章漱莉。
哥哥看了这些东西,有些愧疚:“我不知道。我没想到妹妹这么惨。”
他把东西重新收回去,把文件袋封装好,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可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何必沉溺于过去当中,揪着不放呢?这样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听了这几句话,妈妈气得差点儿要给史成翔一个大比兜,还好爸爸及时摁住了她。不过爸爸的脸色也不好,铁青铁青的。
史成翔像是没有发现一般,自顾自地说:“那天,莉莉已经对我忏悔了。她说,她知道错了,那时候不懂事,犯了很多错,希望妹妹能原谅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既然知道错了,我们给她一次机会……好、好不好?”
史成翔终于是觉察出爸妈的怒火,声音都颤抖了一下。
这一下爸爸不再摁住妈妈,直接让妈妈开火:
“史成翔,你个煞笔玩意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章漱莉踏马是个人吗?她配当人吗?”
“她忏悔,她忏悔个屁!鳄鱼的眼泪,蝎子的尾巴,又假又毒,只你这个傻子会信!”
“还原谅,还对不起。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别人给你打一顿,说句对不起,你就原谅了?你要有这么大度,再跟我们、跟妙妙说原谅章漱莉!”
一顿输出,看呆了史成翔。估计他没有想到,印象中和和气气、寡言少语的妈妈会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话还不带重复的。
“史成翔,我告诉你,老娘也不劝你了,你爱咋咋地!你要硬和章漱莉在一起,咱们就断绝关系!以后我们家的所有,都与你无关。”
妈妈说得极为硬气,史成翔又是一呆。
我估摸着他在想:我只是谈个恋爱而已,怎么就断绝关系了?
呵呵!你的爱情建立在家人的痛苦上,家人是脑残才会支持你!
这一次谈话没有成功。史成翔摔门而出后,爸爸妈妈又愁眉苦脸。
“老史,我们还是再开个小号吧,史成翔,养废了。”妈妈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不还有闺女儿?”
妈妈有些担忧:“主要是妙妙那个情况,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要是我们哪天没了,谁来照顾她?史成翔是没指望了。”
爸爸赞成地点点头。“史成翔已经无可救药了,也不用救了,就那样吧。”
我看着他们,有些惊讶:他们竟然会舍得舍弃精心培养的清华高材生?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们是对的:史成翔思想已经坏了,就算是高材生,对于整个家庭也是个“毒瘤”,还不如早点儿舍弃,免得“癌细胞”扩散,到时做什么都救不了整个家。
我想,我自己也该动动手,不能总是躲在爸妈后面呀。
03
史成翔发短信告诉爸妈他要和章漱莉领结婚证,后天回来迁户口。
爸爸有些生气,虽然说不要这个儿子,可是养了二十多年,感情深重,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他皱着眉头,一直在思考什么,最后长长叹息:“糊涂呀!”
史成翔回到了家,不出意外,他还带了章漱莉。
妈妈一开门见到章漱莉,翻了个大白眼,把门砰地关上,然后打电话给小区保安:
“王大叔,你们怎么搞的,非本小区的人都肯进来?”
“什么破儿媳妇?那是害我女儿的仇人知道吗?你赶紧带几个人上来,把那女人拖走!”
“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的!”
不一会儿,门口一阵喧闹,章漱莉哭着喊着,史成翔破口大骂,估计是几个保安要求章漱莉下去。
“妈,你开门呀,莉莉要被拖走了!”
门上安了监控,有喊话功能,妈妈通过监控喊:“是我叫人的,你妈觉得晦气!”
史成翔直接用拳头砸门,听着巨大的“哐哐”声,我有些心惊肉跳。
我可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没过多久,门口安静了。我通过监控,看见史成翔蹲在地上,抱着头,估计是很痛苦吧。
可是他再痛苦又怎样?比不过我当初所经受的千分之一;
而且如今的痛苦,不是他自找的吗?
爸爸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从沙发上起来,打开门就看见哥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蹲着的史成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小子,糊涂至极!为了个女人,连家人都不要了!”
“是你们不要我的!”史成翔回嘴。
“你就没脑子想想为什么吗!”
爸爸对哥哥还是不舍,毕竟这是他精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倾注了无数的爱与心血,就这样不要了,怎么可能舍得?
我和妈妈跟在爸爸后面,史成翔落后我们几步。
到了保安亭,爸爸指着史成翔对王大叔说:“王大叔,他户口要迁出去,再也不是这里的户主,以后见到他不能放进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史成翔,看见了他脸上的悲伤。
这应该挺扎心的吧?
好哥哥,你受着吧,更扎心的还在后面。
章漱莉一直守在门口,她一见到史成翔,就抱住了他的胳膊,抽泣了起来:“阿翔……”
史成翔轻声细语地安慰她,她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胃里在翻腾,妈妈看见我的不对劲儿,忙问:“怎么了?是看见了恶心东西吧?来这儿,吐——”
这一次我忍住没吐,冲她摆摆手:“妈,我们赶紧出发。”
户口的事情办理得很快。接下来又去了律师事务所,爸妈说要处理财产的事。
爸妈当着史成翔和章漱莉的面说,家里的财产全部留给我。我看见章漱莉的脸色变了变。
妈妈应该是瞧见了,冷笑一声,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给银行,冻结史成翔所有的银行卡。
“史成翔,既然你与我们断绝了关系,那就别用我们的钱。以后你还是靠自己吧。”妈妈停顿了下,“车是你爸给你考上清华的奖励,我可以不收回,但其他的,我就算扔了都不给你!”
“你的东西我会让阿姨收拾好的,改天你到小区门口拎!”
史成翔听了妈妈的话,面如死灰。章漱莉脸色也不好看,但还在强装笑脸,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给他安慰。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偏过头说:“章漱莉,你看上史成翔,是因为钱吧?我倒要看看他没钱了,你还能跟他多久。”
史成翔不悦,为章漱莉辩解:“莉莉不是这样的人。我跟她交往时,并没有透露身份!而且她很为我着想!”
“你不透露,她不会查呀!”我直接反驳,“高中时她负责收家庭名单,上面可白纸黑字写着每家几口人的姓名性别呢!”
史成翔被噎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多说无益,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我们一家三口办完所有的事情后离开了。
当天晚上,史成翔发朋友圈官宣领了结婚证,下面有不知内情的人询问什么时候办酒席。
我看着晦气,直接拉黑删除,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都删掉拉黑了。
留着干什么?晦气!
听说史成翔在外面租房子,我找人打探了那里的情况。
是个小城区,环境不太好,治安一般般,人员流动算大,住的人大多都上了四五十。
比较方便我动手。
我安排了一家人住在那里,他家的孩子阿远读本地一所专科,跟我差不多大,并且读过我上的那所职高,听说过我的事。他也被章漱莉的走狗殴打过,对章漱莉有着仇恨,愿意帮我。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家需要钱。
这天,章漱莉出门时遇见阿远,阿远一看见章漱莉,指着她尖叫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了!”
他甚至还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
我通过他家门口的监控看到情况,都忍不住点一个赞。
可以给他加钱!
章漱莉被吓坏了:“你,你谁呀!”
阿远妈妈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见章漱莉,直接上手:“你个女表子、畜牲、禽兽、贱人!你害得我儿子好惨!”
两个人撕打起来。
章漱莉哪能是天天干重活的中年妇女的对手,当即挂了彩——眼睛被打成熊猫眼,又青又红;脸上被抓了几道长印子,还流着血;头发被扯去几捋,还带着点皮;衣服也被扯坏,内衣都能看得见。
两个人在撕扯时,来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阿远妈妈就给大家“科普”:
“这贱人叫章漱莉,是个畜牲、女表子、禽兽!高中时,我儿子被她和她那些小姘头校园暴力,住了几个月院,还得了抑郁症,自杀了好多次!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也不会高考失利,最后只考上一个专科!”
邻居们转眼看向阿远,只见他涕泗横流,哭得惨不忍睹,拉满了人们的同情值。大家看向章漱莉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造孽呀,为什么我们搬家那么多次还是没能躲过!”阿远妈妈抓准时机捶胸顿足,哭得稀里哗啦的,差点儿晕过去,众人纷纷劝慰她。
章漱莉趁着大家没注意她,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逃回了家。
我从监控里看到母子俩的表现,给他们发了个两百的红包:干得漂亮!
他们给我回了个“谢谢老板”的土味表情包。
那家人的宣传,碎嘴邻居的助攻,很快章漱莉在这片小区彻底出名了,并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她一出门,就有人扔臭鸡蛋;进超市,本来笑脸相迎的营业员一脸鄙视;回到家,发现原本打扫干净的门口被人扔了……姨妈巾,还是用过的。
史成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只要出现在外面,就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丧良心,为了对妹妹实施校园暴力的人,竟与家人断绝关系。
阿远家给我汇报说,章漱莉天天在家发脾气,史成翔也要抑郁了。
我哈哈大笑:章漱莉,你给我的精神折磨,我还给你了,好受吗?
阿远还说,史成翔找过他们,但被阿远妈妈给臭骂一顿,口水都喷了一脸。
我抱着手机笑得要死,又忍不住给他们发了个红包:好好干!
他们回复我:好的(死亡微笑脸表情包)。
不久后,史成翔不知从哪里弄了个新手机号,给我发短信:松江南路,二号路,遗忘咖啡馆,周日晚上八点见一面。
我看了短信,没回复,只是把这件事告诉爸妈。
爸爸沉默了一下,说:“闺女儿,假如他后悔了,你会原谅吗?”
他眼里有期待。我知道他舍不得史成翔。
我有些挣扎。因为他还没经历过我完整的痛苦,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但他是我哥哥,爸爸和妈妈心里也舍不得。
我长舒一口气,点点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要是能改过,我或许可以尝试原谅他,可以尽可能忽略他给我的伤害。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抱着原谅的心态,可是史成翔却直接撕开我的伤疤,还往上面撒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