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作者:不瓜|发布时间:2022-09-14 15:30|字数:7868

5.

“咚”一息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静止,我与那少年默契的转头,肇事者瞪着一双桃核大的眼珠小心翼翼的瞅着我们...

少年名叫介丘,一半吊子山野散修,据他所说,他师父在玄门名号那可是相当当的,也就是他师父和师兄都去世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教会他什么,不然他现在在玄门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介丘正打算继续吹牛,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跳起来给了他一个爆栗。

“让你吹牛,就你这脑子,师父师兄都在也教不了你!”

那桃核眼的木偶,哦不,应该说,介丘的师兄边打边骂,一人一偶上蹿下跳的样子颇为滑稽。

介丘的师父坐鱼散人一共有三个徒弟,介丘是年纪最小的排行第三,这人偶是介丘的二师兄,名唤却邪,至于却邪为何成了这副模样还得从头说起。

三年前各大玄门世家,诸子百家以及一些类如坐鱼散人这般的散修,本是各自相安无事,安居一隅,闲来无事时替平民百姓捉捉鬼除除怪,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许是闲得慌,某天东都洛阳邬家联合北都晋阳姜家举办了一场竞技大会,邀天下修士共赴盛宴。

这场大会名为竞技,实则是邬家与姜家想要搞事情拉帮结派,排除异己办的鸿门宴。

当然这些坐鱼散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坐鱼散人带着徒弟四处修行,居无定所,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有个地方管住不说,还供人免费大吃大喝,于是坐鱼散人便高高兴兴的带着徒弟去了。

在玄门原本是东都洛阳邬家、北都晋阳姜家与中都俞安钟家三足鼎立,引领各方玄门世家,但京都钟家地势得天独厚,这么些年下来,其家势、财力远超其余世家,许多人在暗地里早已眼红许久,这些人中以邬姓与姜姓最为突出。

于是他们便琢么着借竞技大会寻个由头敲打敲打钟家,要是钟家懂事,麻溜的给他们分点油水,便可相安无事,可要是钟家不懂事,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不禁冷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贪得无厌的人,欲望是永远无法被满足的,妥协了这次,下次便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却邪坐在茶案边上,晃着一双短腿,闻言颇为欣赏的看了我一眼,

“不愧是我媳妇儿,真是知书达理,明辨...”

我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

却邪将他的木头脑袋凑了过来,指着他脸上的牙印说:“亲都亲了,还是你主动的,怎么不算了!”

6.

我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会惹上这么个无赖,我一定会换一面墙翻!

“别吵,别吵,先听我说完嘛!”

介丘见形势不妙,适时的站出来打圆场。

“我师父师兄本不愿帮邬家与姜家做事,可白吃白住了人家这么久,这下跟人家说不愿意,他们哪里肯答应”

于是一番威逼利诱下来,坐鱼散人只好带着徒弟在邬家继续苟着,等到邬、姜两家与钟家彻底撕破脸,坐鱼散人终于再也看不惯邬、姜两家以多欺少的做派,毅然决然投奔了钟家。

虽说是弃暗投明吧,但你白吃白住人家这么久,到头来临阵倒戈,着实略有些不要脸了。

我瞥了一眼,茶案之上木偶却邪背对着我露出一个圆圆的木头脑袋,正紧盯着一盘糕点,想吃却又吃不到,无奈的晃着脑袋叹气。

还以为他这无赖样是天生的,没成想竟是一脉师承。

邬、姜两家与钟家打起来了,结果很显然,钟家败了,而且输得很惨。邬、姜两家本就是小人做派,并且皆是心狠手辣之辈,一不做二不休,竟直接灭了钟家。

而坐鱼散人及其弟子也遭到了邬、姜两家的报复。

“师父身中剧毒,大师兄拼了命才让师父逃了回来,二师兄也下落不明,师父还以为二师兄也已经...”

“我是师父在逃命的途中捡到的,大概是怕自己一生所学,后继无人,师父便收我做了关门弟子,可我太笨了,还未学有所成,师父他老人家便离世了”

介丘挽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又继续道:“师父临死前嘱咐我去钟家的旧宅收拾遗物,当年他逃走得匆忙,许多东西都未带走被他藏在了钟家,没想到我竟在师父的遗物里...”

木偶却邪一把丢开怀里抱着的糕点,噔噔噔跑过来,急道:“终于到我出场了,我来我来!”

“当年那场大战之后,我便被邬善才那个狗贼关进了地牢,日日折磨,终于有一天我趁他不备,神魂离体附在这个木偶上才逃了出来,

但我神魂不稳,不敢离真身太远,好在我遇上了来钟家整理师父遗物的小师弟,呜呜呜,我们师兄弟怎么这么惨啊...”

一人一偶说着说着开始抱头痛哭起来,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

“所以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介丘抬起一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道:“当然有关系!你翻墙出来砸了我师兄,他本就神魂不稳,这下可好,一大半的神魂全跑你身上去了,不然你以为你为何会梦到我师兄”

“你个二货,给我闭嘴!”却邪跳起来一胳膊敲在介丘脑袋上。

我眯了眯眼睛,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意味:“所以,真是你趁我昏迷非礼了我?”

却邪一边干笑一边往介丘身后退,

“我是想试试把它给吸出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咬牙切齿道:“那来啊!赶紧吸出来,咱们好聚好散”

却邪躲在介丘身后只露出个圆圆的脑袋和眼睛,

“出不来了,你的身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灵体,乃是神魂最好的载体,只有找回我的真身,才能神魂归位”

见我又似要发火的样子,却邪语速更快:“而且你要是不帮我们的话,你也会死”

却邪忽然瞪着一双空洞的眼阴森森的对我笑:“你可以猜猜你会怎么死”

7.

我以为我能重生这事儿就够离谱了,却没想到更离谱的是,我刚重生没多久又要死了。

没办法我只能答应帮却邪找回真身,但我这忙也不是白帮的,他们得帮我去三皇子府做点事儿才行。

介丘虽是一个半吊子,但门路还是要比普通人多得多,第二日,我正在茶楼里吃着早点,介丘便风风火火的来了,一坐下便捧着茶壶咕咚咕咚的灌。

“我跟你说...”

我抬了抬手,止住他,“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介丘挠了挠后脑勺,“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笑而不语,下巴指了指隔壁的一桌人,其实不止这一桌,整个茶楼乃至整个京城都在八卦昨晚太尉府的表小姐宋莺莺与三皇子府的马夫私通,竟趁三皇子摆宴时私会,被三皇子当场撞破的事儿。

“诶,我听说魏小侯爷与那宋莺莺也有私情”

隔壁那桌话头突然一转,

“那可不,据说宋家嫡女闹着要退婚,便就是因为魏小侯爷与那宋莺莺不清不楚的”

“我有熟人在三皇子府当差,当时他也在场,听他说,小侯爷当场脸都绿了,那宋莺莺原本还想拉他下水来着,魏小侯爷当场给了她两巴掌就走了”

“要说这魏小侯爷真是倒霉,前脚刚被退婚,后脚倾慕的女子又与马夫私通,昨晚回去的时候还撞鬼了...”

撞鬼?

介丘摆摆手道:“这可不是我干的,我只下了药,其它的可什么也没干”

“魏小侯爷醒来之后便疯疯癫癫的,看来是被吓得不轻呢...”

哈哈哈!老天有眼,这对狗男女也有今天!

我心情大好,拍了拍介丘的肩膀道:“不是要救你师兄吗?走啊”

“啊?现在?我得回去问问我师兄”

我兴致勃勃的拉起介丘,“走走走,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回去带上你师兄便去救人”

出了口恶气,我心中畅快不已,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人,等到被人堵在死胡同时才惊觉不妙。

宋太尉带着一众家仆堵住巷口。

“逆子,若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便不追究你出逃的事儿”

我冷笑,真是稀奇,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不嫌我丢宋家的脸了?

“怎么?魏小侯爷出了事儿,侯府怕没有人敢再嫁进魏家,所以来找宋太尉要人了?”

“可我与宋家已经断绝关系了呀,这可怎么办?”

我故作沉思状,突然间又恍然大悟道:“不如我给宋太尉支个招吧,让宋莺莺嫁过去,她现在虽然已经身败名裂,但不也是宋太尉的亲生女儿吗...”

宋太尉脸色一凝,“你怎么知道...是你害的莺莺!”他脸色愈发狠厉“宋兰时,你好毒的心,莺莺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

“妹妹?我母亲刚走,你便勾搭上了王氏,宋莺莺勾引我未婚夫时,你怎不说她是我妹妹,她屡次陷害我时,你怎不说她是我妹妹”

“如今魏小侯爷出事,那怕她不是宋家嫡女也能嫁进侯府,这不正好随了她的愿吗?荡妇配疯子,绝配啊,我提前祝他们百年好合...”

宋太尉气得脸色发青“给我把这个贱人抓回去!”

介丘在一旁拉我“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人,咱打不过呀”

十多个壮汉将我和介丘团团围住,眼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近...

8.

正在这时,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一群老鼠,直直往那十几个壮汉身上钻,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惨叫声四起,宋太尉被吓得跌坐在地,立马便有密密麻麻的老鼠往他身上爬。

宋太尉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往街上跑。

“打不过还敢这么骂人”

从墙头上跳下来一个小小的木头身影,介丘立马扔下我抱着却邪哭哭啼啼。

当晚便有传言,宋太尉也撞邪了,一回到家便卧床不起。

--

我又做了那个梦,我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站在紫薇树下,浓重的白雾里一道高瘦的身影朝我走来,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还未走近我便看清了他的脸,唇色极淡,眉目似画,左眉尾上缀着一枚小小的痣,颇为好看。

见我呆呆地望着他,却邪轻笑了一声:“怎么样,做我媳妇儿不亏吧!”

我莫名的觉得似曾相识。

我却答非所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却邪一愣,随即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你这套早过时了”

我面上滚烫,狠狠踹了他一脚。

“我不过是觉得你长得像我一个故人”

“三年前我跟着我娘四处奔波的途中捡到一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男孩儿,我求我娘救了他,但他伤得太重,没过多久便死了”

我笑了笑“我还记得他曾说过,要是他能活下来,以后一定会娶我,没想到...”

“那是他没福气”却邪笑嘻嘻地凑过来拉我的手“不过,我有!”

我看了他许久,忽然道:“那个男孩儿叫阿宴,你...认识他吗?”

却邪脸上毫无破绽,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我怎么会认识一个死人”

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了...

我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道:“等帮你找回真身,我们便无瓜葛了”

如今我已离开了宋家,待此事了结之后我便去游山玩水,此后绝不在情字上栽第二次跟头。

“你还是叫我兰时吧,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你那样叫我会遭人误会的”

眼前身着嫁衣的女子随雾散了开,连带着身后的紫薇树也不见了,却邪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消散殆尽,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倒让他自身骨子里的那股清冷透了出来。

“若...我说不呢...”

9.

月黑风高,我与介丘鬼鬼祟祟的潜进了钟家旧宅,也就是现在的邬家。

我拍了拍介丘的肩膀小声道:“再给我来道隐身符,你这符时效也太短了”

介丘嘟嘟囔囔不满道:“有的用算不错了”

当年的钟家当真是家大业大,光是这宅子就顶得上三个太尉府那么大。

“地牢的入口就在那座假山后,小声点儿别被发现了”

却邪突然出声,我与介丘对视一眼,皆是眼前一亮。

我们正打算往假山后移动,不远处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介丘学艺不精,这点儿隐身的伎俩只能骗骗普通人,在修士面前是骗不过的。

危机之时,介丘抓着我的手对我声泪俱下,我清晰的听见却邪在我耳边啧了一声。

“我去引开他们,你一定要将我师兄救出来”

说完还不待我开口便一下蹿了出去,远处骚动了片刻后,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我按照却邪的指挥一路摸进了地牢。

我本来以为要顺利找到却邪的真身应当还要费一番功夫,可没想到这地牢看起来很大却只关了一个人,这不地牢正中央那个浑身被铁链锁住的人可不正是却邪吗!

却邪双目紧闭,与我在梦中见到的看起来稍显狼狈了些,浑身都是伤,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透露出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这一路顺利得有些异常,按理说费那么大劲把人关押在这儿,不应该更加警惕吗?怎么就被她轻轻松松就给进来了。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不,身后响起了张狂的大笑,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好骗,给个圈就往里跳,倒给我省了不少事儿”

我心中一跳,果然有诈!这些人都是修士,我不过一个普通人,他们要杀我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得找个能抗的来替我顶顶!

我灵光一闪,也不管那人叽里呱啦的在后面说什么,几步跨到却邪的真身面前,踮起脚勾住却邪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耳畔一声轻笑,我不禁老脸一红。

“你!真是不知死活,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儿你侬我侬的”

那人似是没料到我这般行径,憋了半晌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却邪眼睫动了动,缓缓睁了开来。

“娘子这般心急,倒叫为夫有些惊讶”

我后撤一步面无表情的在却邪腰上掐了一把,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经”

却邪嘶了一声,龇着口白牙对我眨了眨眼,而我却被这笑晃了眼,心莫名砰砰直跳。

“给我抓住她”

那人似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四五个仆从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姜禹,邬善才不在,就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却邪说完手臂一挥,锁链应声而断,再顺势将走上前的四五个仆从给打倒在地。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还不忘在却邪与姜禹打得难舍难分之时敲晕几个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偷袭却邪的仆从。

姜禹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与却邪刚要出地牢,却听那姜禹声嘶力竭不甘的喊道:“钟宴州,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谁?他在叫谁?

见我愣神,却邪拉起我的手道:“愣着干嘛,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

等到终于停下来,我才发现我与却邪的手却在不知何时竟十指紧扣,我心中一跳,连忙想要抽回手,却被却邪反握住,紧抓不放。

却邪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睛对我道:“宋兰时,我喜欢你,嫁给我好不好?”

10.

我骇了一跳,刚想摇头,没成想身体竟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师兄,兰时”

介丘一边喊着一边往这边跑,

“我在这儿等你们好久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却邪冲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我们相握的手道:“阿时方才答应嫁我了”

“啊?”

介丘很是惊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

“前几天我师兄叫你媳妇儿你还不乐意呢,怎么这才没多久就答应嫁给我师兄了”

介丘你难道看不见我眼里的眼泪吗?我在心里痛哭哀嚎,奈何身体不受控制的对着介丘笑道:“因为我喜欢阿邪呀”

介丘挠挠脑袋,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

却邪笑着道:“那就尽快把婚期定下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阿时成为我的妻子了”

介丘虽想不明白,但看到我和却邪能喜结连理却也十分开心,当即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以后我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我大概是被软禁了起来,却邪虽没将我关起来,但每次只要我靠近大门便会浑身酸软无力,翻墙自不必说了,每次连墙根我都还没碰到,就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却邪那个穷鬼哪来的钱盘下这座房子,这处宅院虽不大,但山水草木,花鸟鱼虫应有尽有,在挣扎了几天之后我干脆放弃了逃跑,每天睡醒了就到院子里赏赏花喂喂鱼,权当休养生息了。

却邪来时我正在池塘边上的亭子里喂鱼,这池子里的鱼个头个顶个的大,那嘴张开比我的拳头都大了,看起来毫无美感可言,我嫌弃的将一把全给扔水里了,一回头却邪正站在身后笑着看我。

诚然却邪是好看的,甚至比我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好看,他肤色仍是极白,只不过唇色相比之前多了些血色,便是这么一笑都足以令人心神晃荡。

“怎么,不跑了?”

我眨了眨眼,将目光移开落到院子里的花草上。

“反正也跑不掉,有人管吃管住,我乐得轻松自在”

其实这几日却邪每日都会来看我,不过我气他恩将仇报、不讲道义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怕你一个人待着闷,我抓了几只小妖来陪你解闷”

却邪身后探头探脑的冒出来几个圆滚滚的脑袋,一个接着一个从却邪身后走出来,对着她叫主人。

这三只小妖虽然都长着一副扎着双环髻的小丫头模样,但怎么看都觉得跟普通人不一样,粉衣服的叫阿桃,橙衣服的叫阿橘,黄衣服的叫阿梨...

好吧,我已经知道她们三个分别是什么妖了。

这几日有三只小妖陪着倒也不觉得无聊,她们三个只要凑到一起活活就是一场大戏。

这期间介丘来过一次,告诉我这场喜宴办的尤为盛大,他都没想到他师兄竟这么有钱,介丘还说,这次喜宴几乎将整个玄门的修士都请来了。

说到这儿时我愣了一下问他:“介丘,你确定他真是你师兄吗?”

11.

介丘还当我在开玩笑,摆摆手道:“那当然,我的师兄我还会认错不成”

“可你不是说你没见过你师兄吗,你被你师父捡回来那会儿,便就只剩了你师父一人,你如何笃定他就是你师兄,就凭他一面之词吗?”

“你师兄不过一介山野散修,你师父尚且结识不了这么多人,而你师兄办个喜宴却能将整个玄门的人都请来,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介丘一下子愣住了,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介丘,阿时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我与介丘齐齐抬头,便见却邪长身玉立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可是...”

介丘还想说什么,却邪神色突然冷了下来,“出去!”

介丘只好不甘愿的出了房门,一旁的三只小妖也瑟瑟发抖,贴着墙溜出了房间,走之前还贴心的帮我们掩好了房门。

等人都走完了,却邪才在我旁边坐下,

“婚期定在三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婚都得结,一切等到大婚之后我自会向你说明”

“好”

却邪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我这么容易便妥协了。

“我不愿意又能怎么办,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下一瞬,我只觉腕上一紧,便跌入了一个怀抱,却邪紧紧拥着我,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阿时,你别怪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对你的心意,不假...”

--

明日便是大婚,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了件外衣去院子里走走。

月色清冷,映在池中,池边那人的神色却比月色还要冷上三分。

“钟宴州”

那道身影僵了僵,缓缓转过身来,对我笑了笑:“阿时”

“阿时,抱歉,让你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不过,等过了明天,你想去哪便去哪”

我缓缓开口:“那你呢?”

我不禁苦笑,不久前我还信誓旦旦的说绝不在情字上栽第二次,没成想,打脸竟来得这么快。

我将他的手握在手里,他的手很凉,也不知在这池边站了多久,我捧着他的手哈了一口热气,想将身上的温度传给他。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钟宴州盯着我的眼忽然深了深,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不自觉的跟着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之时,他突然咄咄逼人地开口:“下地狱也会陪我吗?”

12.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一时有些茫然,只好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钟宴州身上那股子戾气渐渐消散,在我耳边咬耳朵。

“我才舍不得让你陪我下地狱呢”

花映柳条,闲向绿萍池上。

凭阑干,窥细浪,度春宵...

--

一大早天还未亮,我便被三只小妖拉起来梳妆打扮,穿上嫁衣。

阿梨盯着我脖子上可疑的红印奇怪道:“咦,真奇怪,昨儿个都还没有呢”

阿桃阿橘闻言直喊着“什么什么?我也要看”

我咳嗽一声,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领,“快点,一会儿人都该来了”

三只小妖这才作罢。

盖好盖头之后,三只小妖簇拥着我往外走去,今日明明是我的喜宴,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这一幕与我前世死前重叠,心中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

手被人握住,那股不安的感觉才淡了些许。

“坐在这儿别动”

钟宴州将我按在凳子上坐好之后便走开了,周围一边嘈杂,我等了许久都没见进行下一步。

不是婚宴吗?不拜堂吗?

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阿桃凑过来想找我搭话,“哇!今日人好多...”

还未靠近便被弹开了,我吓了一跳,想伸手去拉。

糟糕!我又动不了了。

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浓烈,偏又被盖头盖住什么都看不见。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我急得满头大汗,偏又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我听见钟宴州的声音是那般凄厉:“我要让每一个参与围剿我钟家的人都付出代价”

周围一阵喧哗,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身上将鲜红的嫁衣染成深红色,泪水划过脸颊滴进血里,我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可闭上了眼睛,四周的惨叫声依然刺耳,绵绵不绝,浓重的血腥味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泪水源源不断的往外涌,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钟宴州,你混蛋!

钟宴州,你千万别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终于停了,钟宴州在我身上下的禁制也松了,我颤着手掀开盖头,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满地堆积的尸体,钟宴州浑身浴血,笑得凄凉。

“阿时,对不起,我真是该死,搞砸了喜宴”

“不过没关系,我会补偿你的,我死后我会把我的灵力都给你,没人能伤害你,还有...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帮你揍过了...”

我哭得更凶了,泪水不停的往外涌,

“钟宴州,你混蛋...我说会一直陪你,便是希望...你也会一直陪我,你难道不明白吗”

钟宴州擦掉我脸上的眼泪,却发现无论怎么擦都还会有新的再流出来,于是他笑了笑,无力的靠在我肩上。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

一定,一定什么?

下辈子?

真的还会有下辈子吗?

钟宴州,你又骗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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