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有了小弟的照顾，我和两个妹妹的日子，渐渐有了好转。

思绪纷飞，再次回笼。

抱着枕头，哭的不能自已的我，不停抽噎着。

小弟有些沉默，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拨开，递到了我嘴里：［阿姐，吃糖就不苦了！］

糖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

明明是甜丝丝的糖，在我口中却有些泛酸。

泪眼朦胧间，抬眼看去。

不知何时，小弟早已跑出了屋外。

小弟走后，我哭干了眼泪，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翌日，天刚蒙蒙亮，屋内爆发剧烈的争吵。

一夜没合眼的我，刚从床上坐起。

就见父亲，手持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我：［大赔钱，告诉老子！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使唤你弟弟，给你退亲？］

［老子告诉你，想都别想！你这辈子，就是嫁到李家的命！］

紧握着木棍，父亲一步步走上前。

明显，就是要对我请家法。

自从生了金蛋，腰杆挺直，气色渐好的母亲，跟在父亲身后。

她看着父亲，蠕动了下嘴角。

却因恐惧，收敛了到嘴边想说的话。

眼看着，那手臂粗的木棍，就要砸在背上，我绝望的闭上双眼。

也许，这就是命吧！

想象中的木棍，应声而落，打在脊梁上的情景，并未出现。

睁开眼，却发现小弟。

不知何时出现，双臂张开，拦在父亲面前：［我！不允许你打阿姐！］

［让开！老子我今个，就打定她了！］

高举着木棍，父亲双目充血。

绕过小弟，看向我的目光，满是痛恨。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又不是带把的金蛋！］

握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跳，父亲怒不可竭：［还敢违抗老子安排的亲？真是活腻歪了！欠揍！］

父亲唾沫横飞的凶悍模样，把我吓了一跳。

抱紧，铺在身上的被子，我颤抖着身子，目光怯怯。

父亲身后挨着的母亲，更是满脸惊慌，身形抖成了筛笠。

仿佛看到了过往，什么不得了的噩梦。

［我不！］

小弟仰望着父亲，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这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穿入耳膜。

让心生恐惧的我，有了重新挣扎的勇气。

［只要你们，退回李家的礼！不将阿姐嫁出去！

［我就去好好上学！到时候要是上出名头来了，让你们在这孟村，好好扬眉吐气！］

试图用交换条件的方法，改变我的命运的，小弟对着父亲讲着条件。

奶声奶气的声音，坠入耳帘。

明明声音稚嫩青涩，却仿佛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天籁。

［作为交换，我可以再也不与阿姐来往！］

［但是！你们若是趁着我上学，把阿姐嫁给不喜欢的人！］

深呼吸一口气，小弟看着父亲，话音突然一转：［我就直接逃课！退学！让你们成为整个孟村，茶余饭后的笑料！］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让我心中大感不妙。

小弟为了我，还是冲动了！

父亲，这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可不喜欢被人威胁！

他发起疯来，可会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