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他看出来了，看出来我的绝望。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我听见自己的抽泣声，接着是哭喊声。

我想我现在哭的样子一定很丑，幸好顾小升看不见。

强烈的悲伤过后只剩下一片沉寂。我哭的累了，睡在他怀里。

第二天一早，我和顾小升坐上飞机提前回国。

回到家，我把东西放置好，去洗了个热水澡，一出浴室门就冻得一哆嗦。

拉开窗帘，现在才下午六点，外面的天已经暗了。冬天快来了。

我打电话给顾小升：“今天好冷。”

“是啊，冬天快到了。苏洛......”

我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听见他说

“我很暖，你要不要试试？”

我竟红了脸庞，还未想好怎么回答，紧闭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走过去刚打开门，细腰就被搂住。

等缓过劲来，我瞪着顾小升说：“我冷。”

他才意识到他太心急了，在门口就......

此时门外过道的风似嘲笑他一般涌了进来，将我的发丝吹得四处飞舞。

顾小升喉结上下滚动，横抱起我就去了自己的卧室。

我惊呼一声，说道：“顾小升，你学坏了。”

“洛洛，可以吗？”低沉的声音问道。

“顾小升，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冬天也要洗冷水澡？”苏洛问道。

见他眼眸暗了下去，张了张嘴正欲回答。

我弓起腰，抬头吻上他的唇。

这一刻我们仿佛已经约定好共度余生。

我们深拥缠绵，这一刻才真正与彼此亲密无间。

顾小升擦了擦我的额头，说道：“苏洛出汗了。”

“下次不许这样！”

我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依赖他了。

对这种依赖，我本能地感到害怕，但一想到对方是顾小升，心里的恐惧感被克制，剩下的都是他的细心照顾，隐忍深爱。

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红灯，正停车等候时，我接到了哥哥苏启的电话。

“喂，哥。”

“小洛，快来医院，爸醒了！”

轻轻推开房门，看见睡着的父亲，我眼眶一下红了。仿佛和之前每一次来一样，我都是这样看着他，没有对视，没有交流，静默得悲伤，静默得可怕。

我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爸爸醒过来了，他现在只是睡着了，一切都没事了，我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完整的梦。

父亲眼睛缓缓睁开，微微开口，声音不大地说道：“是小洛啊。”

我的眼泪一下止不住地往下砸，砸到洁白的被褥上，和父亲的手上。

摸着父亲的手背，我哽咽着说道：“爸爸！小洛好想您。”

“你妈呢？”

父亲最放不下的就是妈妈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回答说：“妈一直很好，刚刚哥打电话她了，她马上过来。”

门被推开，妈妈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哪里还有大小姐的风采。

“媛儿，妆花了。”

“是汗水润湿了。”妈妈说完走近，俯身，亲吻。爸爸抬起手，擦了擦妈妈脸上未干的泪水。

我轻轻地退出去，在病房外坐下。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洛，是哭了吗？”

“嗯，我爸醒过来了，我现在在医院，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在哪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