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错了,这里是殡仪馆。”
白依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直接关机。
可没过两分钟,楼下客厅的座机又突然响起来,白依一把扯掉面膜,边轻拍着脸边下楼。
接起电话,里面缺传来风笑笑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今天是剧组开机的日子,薄总才请大家来庆祝的,薄总喝醉了吵着要回家,代驾也赶走了,又不去酒店,求求你来接他吧,姐姐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误会,但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是希望你和薄总能幸福的,你来接他回家好不好?”
茶气从电话里扑面而出,白依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句“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一辆火红的跑车直接怼在了爵夜大门口。
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如同一道冷艳的鬼魅下了车,她一头长发还没干透,凌乱中带着一丝诱惑,鹅蛋小脸白净粉嫩,透着水光的素颜,却是这夜色中最惹人注目的美丽风景。
薄司夜刚好被众人簇拥着出来,身上披着一件米色的大衣,看尺寸明显是女人的。
白依臂弯上搭着从家带来的薄毯,她直接走过去,抬手把那件米色大衣拂到了地上。
风笑笑看着地上自己的衣服,顿时憋了口气,但还是露出个笑容:“太好了,我以为姐姐你不会来了呢,薄总,你看,姐姐来接你了。”
薄司夜似乎醉的厉害,沉着头,周围虽然拥着人,但没有一个敢碰他,除了风笑笑。
“薄总日理万机,工作都忙到这种地方来了,真是辛苦。”白依嘴里讥讽,手上却打开了薄毯披在他肩膀。
薄司夜这才抬眼,平日漆黑幽暗的瞳仁,在夜色中反而有些亮晶晶的,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像是要把她脸上盯出一个洞。
白依还是受不了他这样,她别开目光,转身往车那边走,薄司夜突然也能站稳了,就跟在她身后。
没走两步,台阶上的风笑笑就再次开口:“薄总,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喝醉了身边得有人照顾。”
薄司夜摆摆手,无声拒绝,下一秒就看见白依回过头。
“风小姐,在外面你们怎么互相照顾,照顾到床上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能照顾到我家里去,就算你我都不要脸,薄家还要的,请你摆正自己的身份。”
风笑笑揪着自己的裙摆,样子极为无辜:“姐姐,你误会了,我也是怕你辛苦……”
“薄司夜是我丈夫,照顾他是我份内的事,谈不上辛苦,还有,不要叫我姐姐,我家里没有姐妹,只有三个哥哥,如果你一定要称呼我的话,请叫我薄太太。”
白依直视着风笑笑,后者像是被开了静音一样,嘴角微微颤抖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边上那群人也一样,没有一个敢出声,他们知道白依是薄司夜的妻子,但却不了解她。
对她的揣测中都是那种尖酸刻薄,心机深沉的形象。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怪不得薄总和风笑笑走的亲近,对比之下哪个男人不喜欢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
风笑笑捡起地上的衣服,看着薄司夜和白依上了车,两手不自主攥成拳头。
凭什么?!
白依不过是薄总家里的一个摆设!凭什么跟她风笑笑耀武扬威?!就因为她是白家的千金吗?
那又怎样!?早听说当年白依作天作地从白家净身出户,现在花的都是薄总的钱!什么本事也没有怎么和未来的国际大明星风笑笑相比?
再说了,薄总心里没有的人就算是顶着薄太太得名头也是白费!
风笑笑戴上墨镜,挡住了她越发狰狞得意的眼神。
车内。
薄司夜裹着薄毯,只伸出一只手来系安全带,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透着豪门世家的优雅。
“怎么,薄太太来接我去火化吗?”
白依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直接一个油门踩了出去。
五分钟,这辆火红色的跑车,一个侧漂停进了恬园边上的车库。
副驾驶的男人推开车门冲到马路边,弯着腰把这一晚上的酒都吐出来了。
“呕……”
白依下车,看着马路边狼狈的薄司夜,抬手按了一下车钥匙锁上车门。
“比火化刺激?”
“你……故意的!”薄司夜呼吸有些急促,方才在车上,他以为白依要拉着他同归于尽,各种极限过弯漂移,好像把他五脏六腑都甩散花了。
白依抬手拢了一下头顶的长发,微微扬起下颌,不屑地笑笑。
她很久没这样开车了,感觉不错,只是在市区内还是有些局促,等到离婚办利索了,她一定要回到赛道上痛快痛快。
“你缓缓吧,我先进去了。”
听着身后走远的脚步声,薄司夜深吸一口气,起身硬是追了上去。
“我饿了!”
“冰箱里有吃的。”
“我要吃米饭。”
白依瞬间转头盯着薄司夜,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刚才吐的,他眼眶红的厉害,长长的睫毛湿成了一小簇一小簇的,连带着高挺的鼻尖都有些泛红,像个愣头青的纯情少男。
不过显然他不是。
他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恶魔。
“薄司夜,你要耍酒疯去跟别人耍。”白依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
薄司夜目光落在她指尖上,嘴唇不悦地绷紧。
瞧瞧这女人现在是什么态度?
薄司夜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白依,那个对他向来百依百顺的妻子。
从前,他每次应酬回来,桌上都会有热乎的饭菜,和一碗醒酒汤。
别的不说,白依的厨艺,他是从心底认可的,尤其那碗醒酒汤,他从来没喝过那么好喝的。
“白依,我们还没离婚呢。”
“有区别吗?”她自顾自进门,换鞋,并没打算理会他。
薄司夜紧随其后,关上门,直接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微微潮湿的头发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他故意低下头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耳朵:“不做饭也可以,那我只能吃你。”
“无耻,放开。”白依知道,薄司夜只是为了恶心她,轻松挣脱转身钻进了厨房。
没多久,两菜一汤,热气腾腾的米饭就端了出来。
薄司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了餐桌上,凌晨办公。
白依解下围裙,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往楼上走。
薄司夜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抬手拿过醒酒汤喝了一口。
眉头立刻微微皱起。
“白依,汤的味道不对。”
“我下毒了。”白依说完,加快了脚步,只留下卧室门关上反锁的一串声响。
薄司夜夹了一口米饭,也是夹生的,菜更是齁咸。
“好,很好。”薄司夜放下筷子,看着一桌子饭菜冷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白依整个人扑倒在床上。
疲惫感席卷全身。
她突然不明白,曾经她等薄司夜到凌晨到天亮都是常有的事,从未觉得累过,可现在怎么会这么疲惫?
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这个家里,他的专属田螺姑娘了。
她要蜕变为一个灯塔水母,剧毒且永生,独自美丽。
就在她要沉沉睡去的时候,卧室门被重重拍了几下。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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