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阎王最爱我的那年,一晚上用掉了十几个羊肠衣,还说要同我生个孩子。
我假装答应,当晚便死遁逃到人间。
一年后,黑白无常找上门来:
【谢九幽,阎王让我来问你,是否还要你们的孩子,不要,她便杀了。】
我嗤笑:“都一年了,我可没再给跟她圆过房,恐怕不是我的吧。”
【是你的,在你离开前,她让孟婆偷偷给你灌下了留子汤……随时可取你的种。】
【你知道的,她一直很疯。】
1
回到人间一年后,两个熟悉的声音声音再次响起,莫名多了几分卑微。
【兄弟,好久不见。】
我呼吸一滞。
是黑白无常!
当初在阎罗殿陪伴女阎王的三年里,这俩哥们一直在我身边监视我,实在再熟悉不过。
此时,白无常吐着舌头怨念深重对我说:
【谢九幽你快回来,你走之后,这疯婆娘撕烂了三百多本生死簿,现在满阴曹地府都飘着纸钱灰】
黑无常瘪着嘴瞪着眼附和:
【连我的勾魂锁都快被她踩坏了。】
这事说来也不怪我,我们相爱的第三年,也就是她最爱我的那年,
她找孟婆要来了几百个羊肠衣,在冥界夜夜笙歌。
我是个人啊,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便毫不犹豫抽身离开。
离开后我偶尔也会梦到她。
梦中她那勾人的双眼,死死缠住我。
我打了个寒颤,不动声色地开口:“她怎么了?”
【还用问吗,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这样,你走后,她就发疯了,她让我们……来问你一句话。】
“什么?”
【她问你,是否还要你们的孩子,不要,她便杀了。】
我觉得夜阑冥大概是真疯了,嗤笑道:“都一年了,我可没再给跟她圆过房,她怎么怀上的。”
当年若不是夜阑冥提出想要和我生个孩子,我或许还会再陪她玩上几年。
毕竟她肤白貌美,腿长勾人,唇也软,对我更是柔情似水。
想想看,到了晚上,手上沾满鲜血的女阎王,却在我面前卑微乞求爱意。
多有意思。
可她想要个孩子。
我可不傻,凡人若是和冥界之女生了孩子,就等于缔结了血契,再也回不去人间。
那么这将成为我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
我并没有那么爱夜阑冥。
更不想一辈子留在阎罗殿,所以,她被我毫不犹豫地抛弃了。
黑无常沉默了几秒钟,不得不开口道:
【其实早在你离开之前,夜阑冥就请了孟婆回来喝茶,,她应该……早就知道你要离开她。】
【所以早就让孟婆调配了生子汤,偷偷用在了你身上,只要她想,随时可以隔空取你的种。】
白无常无辜的两手一摊:【你知道的,她一直很疯。】
信息量过于巨大,我被震惊到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就想起那天,夜阑冥美眸含笑,摸着我说给我一个惊喜。
我敷衍地应和,转身就偷偷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所以,那天她就开始计划要有我们的孩子?
我看着自己脏了的床单,还以为是喝多了花酒,谁知道竟然...
看着我魂不守舍的样子,白无常缓缓补充:
【凡人有了冥界的孩子还留在人间,是难以想象的危险,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至少夜阑冥能保你一命。】
我张了张口,却觉得喉间堵塞。
曾经的记忆又明晰起来。
在我离开的前几天,她抱我时,诡异地亲热。
用近乎命令的语气:“九幽,你只能在我身边。”
我听不懂她话中含义,也无心深究。
说到底,我一开始接近她,只是为了取得幽冥九珠,好供我提升功力成为武林至尊。
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后来……我发现她长得不错。
玩玩罢了,我始终清醒,练功之人,很忌讳真的爱上。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脱身离开。
【快走吧,你体内真气已经紊乱了,时间不多了。】
良久,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道:“好。”
2
第二天黑白无常将我放在一个陌生的宫殿,我听见帷帐后似乎是婢女在轻声哄慰。
“小殿下,把药喝了,就不痛了。”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探头看过去。
糯米团子似的小女孩靠在床上,她低垂着眼睫,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呼吸一滞。
眼前的这个孩子,那张雪白的脸上,眼睛像我,嘴巴像夜阑冥,惹人怜爱。
相像到我甚至不用去问她的身份。
地上一月地下一年,算下来我和夜阑冥的这个叫小阿烛的孩子,已经六岁了。
此时她似乎是在发烧,白净可爱的脸上全然是病态的红晕。
小糯米团子恹恹地开口:
“我不喝,每次生病,爹爹都会来梦里找我的……可他这次没有来。”
声音中似乎含着一丝委屈:
“为什么,是不是爹爹不喜欢总是生病的小孩?”
婢女轻轻叹了口气:
“谢九幽很早就不在了,殿下,您要快些长大。”
小阿烛却突然发了脾气,像只敏感的,应激的小兽:“夜阑冥说他没死,只是不要我们了,他是不是讨厌死我们了。”
她直呼夜阑冥的名字。
黑无常曾说她们母女关系很糟糕。
“你们滚,反正没人在乎我的死活,母后和爹爹都不要我。”
婢女被这个小公主赶出了房间。
我躲在暗处的阴影里,内心愧疚中夹杂着心疼。
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却一天都没有陪伴过她。
所以她像只被抛弃的小兽,任性而可怜地在梦中寻找爹爹的身影。
“怎么还不滚。”
小阿烛将脑袋埋在枕头上,听到声音,她红着眼睛抬起头,却在看到我时怔住了。
就如我一眼能认出她那般,她似乎也一眼就认出了我。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还那么小,眼睛大大的,软糯明亮,似乎盛满了委屈,嘴唇也红红的,像是艳丽的玫瑰花瓣,周遭涌动着极强的能量,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那人明明在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阎王,偏偏长了一张艳丽勾人的脸。
小阿烛突然别过脸去:“这是在梦里,只有在梦里,爹爹才会来见我。”
“不是梦,小阿烛,我回来了。”
到底是小姑娘,她猛地转过头,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生怕我突然消失掉。
她冲过来用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住我的衣角:“那……你还走吗?”
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我当年毫不犹豫抛弃夜阑冥离开,以她的性子,估计恨到要将我挫骨扬灰。
又怎么会让我待在她生下的孩子身边。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小阿烛似乎又生了气,细细的声音充满不悦:“你讨厌那个母夜叉就算了,我又没有给你惹麻烦,为什么你连我也不要,你一点也不公平。”
我不知道她哪里得出的结论,柔声解释:“我没有讨厌你母后,也没有不要你,我只是……”
不知道你的存在。
小阿烛不听我的解释,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我。
像是生气却不敢冲我发脾气,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她内心的不高兴。
窗户没有关紧,不知从哪里吹进来一股凉风,想起小阿烛还生病,我转身打算先去把窗户关上。
“你站住。”
小阿烛又气又急,直接赤脚从床上蹦下来,奶声奶气地说抓住我的衣摆。
“我没说让你走。”
“地上凉。”我把她抱起来放床上:“我不走,只是想去关下窗。”
她坐在床上,有些沮丧地垂下眼睫,我端起一旁的药喂她,她听话地喝下去。
我盯着她看,心软了一分又一分。
这时,白无常突然千里传音跟我说:
【兄弟,先别光管小的了,大的那个……情况有点严重。】
我心中一跳:“怎么了?”
【你过去看看就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白光一闪,白无常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抬眼猝不及防和大殿中的女阎王对视上。
我呼吸停滞了一瞬。
“谢九幽,你可算回来了。”
3
夜阑冥与记忆中的模样相差不大,依旧是让我移不开视线的好看。
此刻她勾人地双眼妩媚地看过来,让我某处僵硬,心中发热。
这是要与我算账了?
但她盯了几秒中,却转开了视线。
我这才发现,自己半透明漂浮在空中,并没有真正出现在她面前。
夜阑冥邪魅将手中的酒水灌入口中。
我定神,敲了敲白无常:“她不过是独自喝点酒罢了,为什么要说她情况严重?”
白无常没吭声。
“带他进房间。”
夜阑冥纤纤玉指一挥,黑白无常俩兄弟就将我架起。
“该死地,你们果然不能信啊。”
在黑白无常打开这女阎罗内寝的大门时,
我正缩在墙角往**里抹朱砂粉
——谁知道这疯婆娘又会对我做什么事情,还是小心为上。
夜阑冥美眸含笑,直接拉我进房。
"孟婆说这是最后两盒羊肠衣。"她把琉璃瓶砸在案台上,丝毫没有许久未见的陌生感。
"今晚你要是不把这批用完,本座就让牛头马面把你挂奈何桥当风铃。"
我盯着她腰间晃动的合欢锁,后背抵到冰凉的孽镜台。
"我离开的一年你就已经用坏七百多个了,还用。你属饕餮的吗?"
她突然扯开绣着彼岸花的抹胸,露出锁骨下美妙的身躯,语气却渐渐恶劣。
"你走了整整一年,人间战乱多死了三十万人,老娘改生死簿改得手腕脱臼——"
她又脱腰间的下玄铁护甲,狠狠地掐住我大腿:
"本座现在就要充电。"
青铜灯突然爆出绿火,十几个空羊肠衣从床底飘出来。
上回这疯女人把用过的套子全塞进转生井,搞得最近投胎的婴儿屁股上都带红印子。
"哎呦您轻点咬..."
我倒抽冷气看着她在银托子上抹曼陀罗汁
"去年那个牙印,黑白无常还以为是新研发的生死符。"
她突然掰开我嘴塞进颗药丸,甜腥味冲得我天灵盖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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