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嵘皇女身边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要时时提防才好。”韩姝韵一点都没有客气,一下子道出韩月谦的阴狠。
“身为男子,没有一点手段怎么在宫中立足。父亲的覆辙,我不想重蹈。”细细的观摩着手中精致的酒杯,韩月谦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身居后宫终日垂泪的脸庞。没有君王的宠爱,没有为君王诞下皇女,没有任何的身家背景,这样的男子只能淹没在繁华的后宫,独自憔悴。直到最后成为别人的一枚棋子,被先王赐死。
他不要做这样的男子,他要得到独宠。他不要做别人的棋子,他要做那个执棋之人。
“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让你可以登上王位?”缓缓饮尽杯中酒,韩月谦笑道,绝美的脸庞却因阴毒的眼眸而破坏。
“不要说的这样好听,大家互惠互利而已。一旦我成为郑玄君王,你也有了靠山,在皇女面前更有分量,不会因你以后人老珠黄而失宠。”所谓血缘,却无亲情。两人之间只有利益作为纽带,再无其他。
“那是自然。”韩姝韵直白的话,非但没有刺激到韩月谦的痛处,反倒理所当然,他从来不相信亲情,所有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交易。
“不过,你不得不承认,本王要比那天真小女孩更适合王位!”要不是她的血统稍稍偏了一些,如今郑玄的王位怎么会轮到这样一个无能之人来坐。
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一个男子出面打理,真是丢尽天下女子的脸!
“让一个没有长大的人来强做帝王,早晚郑玄的大船会被她弄沉。大臣们绝对不会允许的,到时只有另择明君了。你下一步要怎么做?” 韩姝韵不屑与男子为伍,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韩月谦的计谋确实很管用。
将黎梓睿调离韩颢茹的身边,再一步一步的攻陷她的心防,借韩颢茹的手除掉黎梓睿。失去黎梓睿的韩颢茹就是离水的鱼,不足为惧!
“有的时候毁一个人很简单。”韩月谦笑道,执起酒壶缓缓的倒入美酒,“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小孩子的心性很简单,只有简单的爱恨,不会像**一般有灰色地带。完全信任之人的背叛会更让小孩子伤心的,何况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小孩子……
“跟你合作真是愉快啊。”饮尽美酒,毒计生成。
“月谦哥哥,朕下朝了。等等朕,马上就好。”这两天只要一下朝,韩月谦就会在后宫等着韩颢茹,带她去郑玄附近好玩的地方。韩颢茹以前是极不爱起早,但是自从有了下朝之后就可以去玩的诱饵,对上朝之事也变得十分喜爱。
“水炎,朕出去玩了。”快速的换好衣服,对着水炎甜甜一笑,就要出门。
“陛下,您刚刚在朝堂之上宣布的种植一事……”
“水炎,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拍了拍水炎的手,笑着跑了出去。
独留下水炎面对着空空的房间低语:“种植一事,陛下三思啊……”忧心忡忡的话,除了空气再也没有人听到,那个最该听到的人已经爬上韩月谦准备好的马车,驶离王宫。
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被韩颢茹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心一点点的下沉。陛下最近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不受她控制的发生着。
“水炎,怎么无精打采的?”
“王夫?!”水炎惊喜的抬头看向来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上前,“王夫,您这是怎么了?”本就瘦弱的一个人,脸色苍白如纸,精神疲乏到了极点,全靠倚在门柱上才得以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只是有些累。”黎梓睿任由水炎将他扶到榻边,靠在上面,目光一转,却不见韩颢茹的身影,不禁脱口而出,“陛下呢?”一向爱黏着他的小人怎么不在?
“陛下与月谦殿下刚刚出去。这几日陛下……”水炎将事情一一说给黎梓睿听,越说黎梓睿的眉头皱的越紧。
“陛下的行为越来越离谱,王夫您还是要好好的劝导陛下才好。”怎么都无法想象天真听话的陛下,突然之间如此任性妄为。
黎梓睿的想法与水炎完全不同。“陛下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位君王了。”看了看水炎,眼中含笑,“水炎,你应该替陛下感到高兴而不是烦恼。”
“王夫,您清楚您在说什么吗?”难不成这次的敌人太棘手,让王夫思维混乱了不成?“郑玄虽然只有一处城池负责生产农产品,但是已经足够郑玄全国百姓的口粮。陛下竟然要大力发展种植,说什么采矿劳民伤财,只要够换羊肉改善百姓生活就好了。这样的决定……”水炎顿了顿,蹙眉道,“似乎是为了百姓好,却做了很多无用功,已经够用的口粮为什么要加大生产,而能大大充实国库的采矿却要减少,陛下这么做,对郑玄未来……”
“至少这是陛下为百姓谋福利开始的第一步。不论决策如何,陛下已经开始行使君王的权利了。只是,陛下没有接触过政事,稍稍有些偏差罢了。我们在一旁多多引导陛下自会处理好国事。”水炎一封封信函催促他,刚刚解决完那些人就匆匆的赶来,一路的狂奔,伤势加上路上的颠簸,体内气血翻腾。深呼吸,强压下涌到咽喉的血腥,“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水炎冷哼一声:“一个时辰左右,这些日子,月谦殿下日日带陛下出宫。”
见水炎气恼的样子,黎梓睿笑了:“无妨,陛下整日闷在宫中也是烦闷,出外走走也好。月谦殿下自然不会让陛下伤到。”
黎梓睿与水炎在这里谈论着韩颢茹,却不知道那边他们念叨的人去了一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黎梓睿的家。
“陛下?”黎府的下人一见韩颢茹,赶忙下跪行礼,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突然来府。
“陛下恕罪,主子都没有在家……”管家跪下战战兢兢的说着。
“无妨,朕只是来走走。平身吧。”几日没有见到睿,心底说不出来的难受,来到他曾经的家想寻找到一丝安慰。
“陛下,这是王夫的房间。”管家站在门前为韩颢茹打**门。
淡淡的点头,韩颢茹步入房间,细细的**着每一件物品。这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每一件物品上都有他的痕迹。
“陛下,请用茶。”下人跪倒送上一杯香茗。
韩颢茹接了过来小小的抿了一口,手伸向托盘,在触到丝巾之时,动作顿了一顿,也只是一瞬,旋即无事的拿起丝巾拭了拭唇角,开口说道:“月谦哥哥,朕累了。回宫。”
“是,陛下。”看着韩颢茹匆匆离开的脚步,韩月谦眼中闪过阴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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