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粮食的确不多,她往里头放了一把豆子,用泉水小火熬着,不一会儿竟然飘出了香味。
饭被端上木桌,就连一向看她不顺眼的江青山都吃了不少。
饭后江水秀偷偷的拉着她到一遍,脸色有些红:“大嫂,家里的余粮不多了,咱们得省着点吃,不然坚持不到秋收。”
敢情这小丫头一直在想这事,苏栖应了,心里琢磨着,既来之则安之,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让一家子吃穿不愁。
她进屋给江陵川端了一碗饭,见他手不住抖着,却仍旧费力的抄书,心里有些不好受:“怎么不歇会儿?”
“时不待人。”江陵川套头无奈道。苏栖放下手中的空碗:“辛苦你了…”
“做这些有什么的?”床乔闻言觉得十分不自在,放下碗就出了门。
这边刚一出门,就见水秀哭着跑了过来:“嫂子!”
小姑娘哭的眼泪汪汪,眼看就要跑摔了。苏栖连忙跑上去接住小丫头,轻声询问到:“出什么事儿了?”
水秀摸了摸眼泪,打着哭嗝道:“青山去河去河里抓了条鱼,想要给大哥补身子,被张婶子抢了去……”
想着原身记忆中张婶子的为人,苏栖心头一紧,张婶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若是真碰上了青山,也不知道小孩儿会受多少欺负。
此时在后山的江青山:“你抢我的鱼作甚?”
“呸,谁说这是你的鱼?你叫它一声他能答应你?”张婶子恶狠狠道。
江青山眼睛都气红了,控诉的声音也因为气愤而微微发颤:“那是我抓给大哥补身子的…”
这时苏栖也匆匆赶来,也正好见到刚才那一幕。张婶子这种人,你越是客气她越是蹬鼻子上脸,跟这种人,根本无须客气!
苏栖急忙走过去,略微扫了一眼,发现青山身上没事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青山,去把鱼拿回来。”
江青山闻言,也有了些底气,直直的就朝着张婶子房里去。
张婶子见他进屋,急忙将人拦了下来:“你要干什么?”
苏栖淡淡道:“你抢了青山的鱼,我还没讨个说法。”
一会儿的功夫,周围已经聚集了好一堆的村民看热闹。张婶子见状,更是气势大增。不耐烦道:“赶紧滚吧,别想着偷我家的鱼。”
这是咬死了也不认了?
索性苏栖也有耐心,就在那站着,纹丝不动:“你家的鱼?抢了我家孩子抓的鱼,放进了你家,就是你家的鱼了?那我去请个官老爷来,官老爷不也成了你家的了?那这里这么多父老乡亲,难不成也是你家的?”
匆匆赶来的许大庄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人,脸色气的通红:“在村里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张婶子一见有点威望来了,立刻收起要打人的架势:“身家那小子在我家这边抓鱼,不过是收了一条当问路报酬,江家媳妇这就来问了。”
分明是颇倒黑白!苏栖心中怒火更甚,江青山红着眼眶挡在她身前:“你明明没说要报酬,那鱼是我抓来始大哥补身子的!“
“补身子﹖”张婶子嗤笑一声,拍掉布衫上的土,“江陵川那病殃殃的样子,还能活到什么时候,给他也是浪费!”
这话是在咒人,那些村民却都没有举点阻拦的意思,恐怕他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苏栖三步上前,“啪啪”两声,巴举利落的打在她脸上:“你再胡说!“
她动作极快,张婶子没反应过来,直到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才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你个下贱坯子,这十里八乡还没人敢和我动手!“
事情再这么闹下去还得了?许大庄一挥手:“你们去把她拦住!”
张婶子急红了眼,却被拦着,拦着她那些人登时被踹了好几脚,谁都没惯着她,手下力道极堂。
苏栖就在那儿站着,不卑不亢。任谁劝她回去都没用。
许大庄有些头疼的走过去:“你说说, 这事儿怎么解决?”
苏家难缠的名声可是传出了名的,没想到就连个丫头片子都这么到精。
“你觉得怎么解决才好。”苏栖冷冷看他一眼。
听她这么说,许大庄吸了口旱烟,准备和稀泥道:“都有错。 而且你还打了人,双方都认个错就回去吧。”
苏栖却并没有妥协的意思。一张有些瘦削的小脸仰着:“我不仅要她把鱼还回来,还得我夫君道歉!“
鱼肉在这年头可是稀罕东西。张婶子只是听听就一阵肉痛,“呸” 了一声:“你做梦, 你那丈夫可不就是个病秧子。是我说错了怎的?”
苏栖虽说身子单薄,但是气势却一点不弱:“ 我夫君可是方圆十里地唯一的秀才。那都是记过名的人,青山如今也在读书,兄弟同胞总不会差的。你可好好想想再说话!”
村民听了,纷纷沉默。
当时江陵川高中,被县城的大官褒奖。在村里风光了好一阵日子,只是他命苦。
他娘生了青山水秀这一对双胎之后就撒手人寰。随之就传出双胎克人这名声,守孝三年原本的婚约也被追好不容易苏家同意把女儿嫁过来。他爹又大病一场,婚事又耽搁下来。
因克人的名声,江陵川带着弟妹被族里赶出来,在族门跪了一夜都没人心软。
北方的冬夜冷的厉害,这也就留下了病根,之后再没好过。
只是江陵川不成了,若是江青山又出息了呢?
许大庄的面色变了变,这才轻咳一声:“张氏。 你赶紧把鱼拿出来!”
张婶子还想辩解,一个终腮胡汉于手里提着鱼走了出来,目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把鱼递给苏栖:“误会一场。这婆娘的嘴没个把门的,叔给你说声对不住啊!”
张婶子被瞪着,也不情愿的说了道歉的话。
苏栖接过鱼,冷冷看了那些村民一眼,一声不吭的拉着两个孩子离去。
想必经过今日这事,以后村里不敢有人再来找事。
水秀的眼中含着眼泪,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大嫂,咱们赶紧回去,这么久了,大哥该等急了。”
自大哥病后,村于里的人就时常欺负到家门上来。她们不想让大哥操心。所以事事都忍着,没想到大嫂竟然这般厉害!
两个孩于对视了一眼,江青山私下握紧了拳头。自己一定会好好念书!
苏栖此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很本不愿得想那些,
将鱼提回家中,她就手脚麻利的在社台边忙活。江水秀帮忙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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