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高考,我的成绩中等,考不上爸妈期望的一本名流大学。
妈妈把我送到高考集训营,我不愿意,她就扇我耳光骂:
“能把你送去学习我可是花了钱的,你还不乐意上了?你去看看现在有哪个父母这么关心孩子学习?”
“给我们长长脸吧!成绩差的不行,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越是不愿想起,我越是能想到妈妈骂我没用时失望的表情。
字字句句灼我心,她从来没注意到我进步,也不知道我夜夜挑灯躲在宿舍的被子里学习。
她只看结果。
我化学不好,集训营的老师把我关进实验室让我做实验自学。
门被锁了,大火顺着风飘进实验室,我出不去。
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高浓度的硫酸被火星点燃一步步朝我袭来,我逃不掉躲不开。
最后时候我听到了消防车的声音,我笃定爸爸在那,朝着消防车喊了不知道多少遍。
爸爸拿着干粉灭火器冲进火场,只是不是我这个火场。
浑身被火灼烧,大脑眩晕,我吸入了化学气体,再然后我失去意识,被活活炸死。
不得不承认,疼,真的太疼了。
按理来说集训营那边应该早就联系妈妈通知我的死因的,但妈妈是医生,工作太忙了。
我亲眼看着她一次次的拒接集训营的电话,最后直接拉黑删除。
她没给学校备注,只当是一个陌生号码无情挂断,然后把手机放到一边静音,焦头烂额的投入到医院繁杂的手术工作中。
“方姐,这次大火把所有证据都烧没了,根本找不出线索,听说旁边还是个学校,火势那么大,那边孩子没事就行。”
妈妈的同事在电脑上翻阅病例,神情认真。
“死了一个,我老公说死的很惨,估计会送来医院让我们查,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妈妈推了推黑框眼镜,说的云淡风轻,继续翻阅电脑。
同事阿姨立马撇了撇嘴,唏嘘道:“可怜了孩子,命苦啊。”
我鼻尖一酸,自嘲的笑。
我死后第一个感到可惜的人,是一个和我素不相识的人。
我一直在猜,妈妈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还有个女儿。
弟弟下午四点放学,现在四点半,妈妈的手机响了。
“乐乐啊,怎么了?”
妈妈立刻停下手头的工作细声细气的问。
“妈妈,保姆阿姨她,她把我的画弄坏了,都烂了呜呜。”
弟弟在那边哭的泣不成声,指责着照顾了他五年的保姆阿姨。
“妈妈,这个是我好不容易画的,被她弄坏了。”
妈妈满脸焦急,最后请了假打了出租车回家。
原来一幅画就能让妈妈到自己身边啊。
我八百米体育考试韧带拉伤,哭着给妈妈打电话求她来接我,她说工作忙拖到了半夜。
她依旧没来。
老师看不下去把我送进了医院。
那一夜透心的冷,蚀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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