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儿，在谢晚宁的主动下，这些凑过来看热闹的妃嫔们，大大小小都出了血。
就连那刚被封为昭仪的佩儿，也一脸幽怨的，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肉疼地递给了谢晚宁。
萧行舟轻咳一声，示意谢晚宁适可而止。
谢晚宁却眼神一亮，看向皇后。
“娘娘，世子他吃醋了呢。”
“是不是也想要见面礼？”
萧行舟：……
……
皇后噎住，不知怎么回复，只能恨恨地瞪向如贵妃。
你说说你，在自己宫里招待不就行了，非要把人带到这里来。
一屋子的长辈就他们两个小辈，还是头回见面……
怎能不出血！
如贵妃也愣了。
她万万没想到谢晚宁脸皮如此之厚！
谢晚宁自动忽略掉她们不善的眼神，看向承乾帝。
“陛下，”
“行舟如今虽进了京城，可在京中却没有一官半职，不如你随便赏他个官当两天吧，也好让臣女有个盼头。”
承乾帝眼角微微抽搐。
最后在谢晚宁敬仰又崇拜的眼神中，在满殿宫嫔的注视下，艰难开口。
“就去兵部……领个兵马司的副职吧。”
荫封子弟，大都是在兵马司领个闲职，时间自由，平时也不用去兵部报道，只用在自己的地盘巡查安防便可。
承乾帝原先预备着这职位，等萧行舟和谢晚宁成婚时再恩赐。
没想到一见面就出了血，到时候他们两人成婚，他还得费脑子想别的奖赏！
深吸一口气，承乾帝觉着这椒房宫不能待了。
再待下去不知道又要出多少血！
“皇后，如儿，你们二人多看顾着点，朕想起还有些朝事未处理，就不陪你们了。”
从主位上站起来，踩着那绣着金龙的靴子，缓缓朝门外走去。
众人皆行礼拜别。
路过谢绾时，谢绾探出脚尖，在萧行舟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踢了踢那旁边的花架子。
花架骤然翻倒，上面的花瓶直直地砸向承乾帝的脑袋。
“陛下——”
众嫔妃大惊失色，急忙扑过来想护住承乾帝。
可都没有谢绾的手脚快。
她拽着承乾帝躲开那致命的一击后，在皇后和如贵妃冲过来时，不着痕迹地绊了两脚。
砰砰砰——
如贵妃和皇后面对面撞在一起，齐齐往后仰倒。
殿内彻底乱了！
“陛下！”
“皇后娘娘！”
“贵妃娘娘！”
宫嫔和宫人你前我后的扑过来，想护住这两位最尊贵的妃嫔，却无奈遭了谢晚宁的黑脚，接连倒地……
谢晚宁面上也慌乱不已，急忙冲了进去，一边绊人一边推人，最后在人群最地下，摸到了如贵妃的手。
“贵妃娘娘，我来帮您！”
谢晚宁一边推开压在上面的宫人，一边废力地将如贵妃往佩昭仪这边拖去……
就在如贵妃快站起来时，脚尖一踩，扯烂了如贵妃的裙子，如贵妃朝谢晚宁计算好的方向摔了出去——
“哎哟！”
她惨叫一声，栽在面色苍白的佩昭仪身上，抱着她从绣凳上滚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十几圈后，两人的身体才稳下来。
随之而来的，却是宫女惊恐的声音。
“血，血……”
“昭仪娘娘流血了！”
如贵妃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从佩昭仪身上爬起来，等看到佩昭仪那青色裙子上的大片血迹时，只觉得眼前发昏。
完了。
这孩子是被她滚没的。
承乾帝气得眼前发黑，怒吼道：“太医呢！快去叫太医啊！”
谢晚宁倒在妃嫔堆里，一边假意推搡，一边看着如贵妃惊慌的姿态，唇角微勾。
呵……
……
半炷香后，刚离开不久的太医，将纱布覆在佩昭仪的手腕上，仔细诊了几个呼吸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面色苍白，“陛，陛下……”
“龙嗣……没了……”
啪——
承乾帝转身便甩了如贵妃一个响亮的巴掌。
眸光阴郁，怒不可遏，“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如贵妃捂着被抽红的左脸，委屈至极。
她今日根本没想害佩昭仪肚子里的孩子！
况且，若她出手，怎会用如此明显而拙劣的手段？
分明是因为刚才殿内乱作一团，不知谁踩了她的裙角，才害得她脱了力，栽到佩昭仪身上！
她何其无辜啊！
“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刚才臣妾急着救陛下，哪管得了那么多，急头白脸的冲进去……”
……
承乾帝却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冷眸睨着她，眼底尽是冰冷和恼恨之色。
“早知你是个手段狠辣的，但想着你总不会对自己人动手，朕便对你多了些容忍。”
“没想到你打的竟然是谋害皇嗣的主意！朕怎能容你？”
如贵妃欲哭无泪，只觉委屈至极。
说她手段手段狠辣？
她之所以对顾家动手，不也是为了迎合承乾帝吗？是这位陛下不想留顾家了啊！
说她谋害皇嗣……她……她……
皇后见她吃瘪，也忍不住过来踩一脚。
“陛下，那如贵妃直直地朝佩儿身上栽过去，怎么可能是无心？绝对是有意的！”
“如贵妃，本宫知道你想要个孩子，可万万不能把这等腌臜主意打到佩儿身上。”
“佩儿何其无辜？”
顿了顿，皇后继续点火。
“你的手段向来都如此……想那顾氏女，不过是殿前失仪，赐死便罢了，偏偏你看不得人家小姑娘比你长的漂亮，非要给人家施以凌迟之刑。”
“九百九十九刀啊……听说那惨叫声从早到晚就没停歇过，负责行刑的刽子手们，如今都还夜夜做着噩梦！”
“你这般残忍，有伤天和，也怪不得你怀不上龙嗣……”
……
角落。
和众妃一起跪在地上的谢晚宁，看着身下那织锦革丝的地毯，听着皇后那伪善的言语，眼底的戾气，越凝越深
皇后如今倒惯会做好人。
她被凌迟那会儿，这位“仁善大度”的皇后娘娘，不也扶着宫女的手，远远瞧过她这“罪臣之女”，说了句下辈子投个好胎后，便事不关己地离开了？
这宫里头，可有一个良善之人？
血……全是脏的，装满算计和疮痍。
既如此，她就给她们好好洗洗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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