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一起，刺痛了陆栀的眼睛，她有意退远了些，生怕打扰二人。

傅司辰看着她那副平淡模样，眸子微眯。

送别沈雅韵后，傅司辰和陆栀上车，门刚关上，车内气压骤降：“你就穿这个？”

“傅总，今天我休息。”

傅司辰并不理会：“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她攥了攥拳想要反驳，脑海中却浮现出母亲慈爱的笑容。

三年前她还是个小行政，跑到傅司辰办公室预支工资，声泪俱下恳求，才换来了眼下这份高薪工作。

陆栀深吸口气：“傅总，到了。”

傅司辰输入的目的地是一家私人会所，从前他经常和朋友们来这里，男人们多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今天本是他和沈雅韵二人世界，没理由要她来。

包厢内，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已经玩high了。

有人嘻嘻哈哈：“傅总，怎么没把沈大小姐带过来？”

“雅韵生性单纯，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让她来的好。”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在门口的陆栀身上，见她没反应，别过脸接过罚酒一杯又一杯地喝。

那句话像是尖刀狠狠扎在陆栀的心上。

他怕污了沈雅韵的眼，却不怕浊了她，实在可笑。

众人趁着他心情好一直起哄，酒杯越积越多。

“没带女人来，得多罚几杯。”

傅司辰这才意识到，原本杵在门口的陆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包间门口，陆栀尽量压低声音回应赌鬼父亲醉醺醺的谩骂。

“——小蹄子！赶紧把你妈的住院费给我打过来！”

陆栀说得坚定：“钱我自己会打进医院，不用你操心。”

要不是有个烂赌的父亲，她也不至于求到傅司辰面前，也不至于有那样见不得光的身份。

“翅膀硬了是吧！你看老子……”

陆栀没理会他后面那些污言秽语，直接挂断。

她转身打开包间门，发现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有戏谑有玩味，更多的是不怀好意。

傅司辰手中酒杯摇晃，面色不变。

“小陆秘书今晚和职场上不太一样，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场上有人打趣她，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移动到身体上，意思，不言而喻。

陆栀手指紧紧蜷缩，面上云淡风轻，目光一直望着傅司辰。

三年来，陆栀被藏得很好，他们还以为她有些不同，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只是傅司辰的心思难以揣摩，他们还不敢太放肆。

有不怕死的借着酒劲试探：“这里都是大男人，小陆秘书娇滴滴的，是不是不太适应？我带你去顶楼看看，新来了些小玩意，是你们女孩喜欢的。”

陆栀心中厌恶，可面上依旧是标准职业性微笑，回答更是滴水不漏：“不好意思，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被拒绝的男人面上挂不住，举着酒杯上前：“喝酒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吧？”

没等她拒绝，鲜红酒液悉数落在她胸前。

“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小陆秘书不介意的话，楼上有新衣服。”

主要客户是男人的私人会所顶楼居然常备崭新女士衣物，任谁都能猜到其中缘由。

陆栀下意识别过头看傅司辰，却只看见他利落起身擦身而过。

见他离开，男人愈发大胆，拉过她的手就要走：“走吧，陆秘书，着凉了就不好了。”

私人会所环境静谧，走廊上鲜少有人。

陆栀见远远有个男人，身形伟岸，身上穿的也是暗纹西装，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更深的渊，只能放手一搏。

在走近他身边的时候，她借着之前喝的酒，故意吐在男人身上。

“——怎么回事？”

陆栀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放开，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男人顺手扶住她，对着身后纨绔发难：“这件是今年新款，你怎么赔？”

“不就是一件衣服？再说，是她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骂了句晦气：“又不是我吐的，钱你跟她要！”

毕竟陆栀是傅司辰白送的，眼前人看着又不简单，他可不想为了她的问题浪费钱。

说完，那人仓皇逃离。

直到人走远了，陆栀才赶紧低头道歉。

“对不起，衣服的钱我会赔给你，不过可能要分期……”

她有些局促，虽然得救，可这衣服绝不会是笔小开支。

陆栀忽然听到一句叹息：“……工作上不要太拼。”

难得听见的温润声音、和肩上突然多了的外套，是他？

陆栀错愕抬头，才发现自己误打误撞到了熟人：“洄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