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接着道：“还望孟小姐能体谅。”

这俩人一唱一和，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孟心柔无从下嘴，可她还是气的要死。

等她走后，童文若有所思的看着言川，“你今天……有点不对啊！她得罪你了？”

“有吗？你看错了。”言川站起来整理了下西服，扬唇一笑。

等出了办公室，秘书也觉得不解。

言川看着长长的走廊，想到那天在酒店后巷，他出来抽烟，听见孟心柔在训孩子。

“乐乐，妈妈跟你说的，记住没有？你要跟在陆叔叔身后，要让他喜欢你，说你想让他做爸爸，知道吗？”

“可是……为什么呢？”

孟心柔不知为何，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别问什么！就照我说的做，你要是敢不听话，回家关小黑屋，妈妈说到做到，还有小白，你想让小白活着吗？想的话，就乖乖妈妈的话。”

他站在角落，听着孟心柔的教唆，听着小男孩，唯唯诺诺的应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本想走过去制止，但那母子俩却已经走了，不过孟心柔的人品，他算是看清楚了。

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说。

童文离开后，直奔鼎峰大夏，“总裁，孟小姐有给您打电话吧？”他想，孟心柔一定告状了。

“我让李一楠查的事情，有了吗？”

“什么？哦，是这个吗？刚刚收到。”童文拿出一叠文件。

陆枭修长的手指，慢慢翻开关于沈妙的资料。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至少这样的女孩，在鼎峰，几乎数不过来。

最后一张照片，是新癣出炉的。

微暗的灯光下，她站在一盏昏暗路灯下，身上过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色外套。

单薄的身体，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可是她的眼睛。

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刚刚哭过，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柔弱小花，脆弱又无助，可是深处似乎又带几分倔强与顽强。

明明同一个人，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这让他想到那天在警局门口，她看自己的眼神，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心脏的某个地方，被刺了一下，有点疼有点压抑。

童文静静的站在一边，虽然他很困惑，但绝对不会多问一个字。

半晌后，陆枭推开文件，疲惫的揉着额头，“去，帮我准备一束雏菊，还有……”

“我明白。”

今晚的雨又大了。

有人把车子开进西山公墓，深秋的黑夜，车子行驶在雨雾中，像是钻进一个幽深暗沉的世界。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公墓下。

陆枭拿起花束，以及一个卡通洋娃娃。

公墓管理员见他来了，一点都不惊讶。

“陆先生，又这么晚啊！”

“嗯！”陆枭态度奇异的温和。

“您怎么没带伞，我这里有，拿给您用。”

“不必了。”

“那您小心点，路很滑。”

“谢谢！”陆枭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融入黑暗。

他脚步沉稳，面色沉肃，即使身处这样的地方，他依旧矜贵出尘，像暗夜的幽灵，神秘而不可侵犯。

陆枭走了一会，最终在一处占地百平的墓园前停下。

这是一块合葬，一大一小，两个墓碑。

他把雏菊放下，又把玩具摆在另一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擦拭着墓碑上沾染的雨水。

陆枭在墓碑前坐了一夜。

言川顶着雨回到公寓楼下时，见楼道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楼上似乎还有人在吵架。

“言先生回来啦！”有人认出他。

“赵叔，谁在吵架？”

另一个中年妇女，一脸激动的跟他说：“哎哟，你不知道啊，沈妙家来了个贼厉害的老婆子，那个嗓门大的，整栋楼都听见了，又哭又闹，还要撞墙，要上吊，警察来了也不管用，你瞧，都在上面围着呢！”

言川脸色一变，挤上楼梯。

看热闹的人，真不少，不过越到上面，人就少了，看到沈妙家大门时，见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交涉。

言川还看到沈妙站在门里，小姑娘身影孤单，看着有点委屈可怜。

“沈妙！”他喊了一声。

“言大哥！”沈妙声音也是小小的。

“这里出了什么事？”言川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不少视线。

沈妙摇摇头，“没什么，既然你回来了，把熙熙接走吧！她应该很害怕，对不起。”

言熙从她身后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爸爸，我不怕，警察叔叔都说了，是那个婆婆不对，她是坏人。”

言川摸摸女儿的小脸，触到沈妙水盈盈的眼睛，他心头一颤，把公文包放下，转身，替她迎上那些丑恶，“请问，出了什么事？”

两个警察有疑惑，“你是她什么人？”

王秀梅很快道：“对啊！你谁？她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言川压根不看她，只对警察道：“我是她楼上的邻居，有什么事跟我说。”

其实能有什么事，无非是王秀梅跑来找沈妙闹，用砖头砸门，直到沈妙把门打开，又开始骂，说她祸害自己儿子，要她替儿子出保证金，总之，就是要她负责。

警察只想劝合，各退一步，毕竟像王秀梅这样的无赖行为，是很麻烦的。

言川听完后，面色阴沉了几分，“她暴力砸门，我可不可以认为她想入室抢劫？至于她说的什么陷害，什么污蔑，如果她有真凭实据，大可以报警，可以告，用不着在这里撒泼，如果没有证据，只是她空口白牙在胡说，那么我能不能反告她诽谤？这是犯法的，难道你们要继续让她胡来吗？”

两个警察面色都凝重了。

王秀梅一听这话，立马往地上一躺，“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哎哟我不行了，我喘不上气了，我要死了，快送我去医院，你也别想走，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得赔我医药费！”

她演的很逼真，一边捶着胸口，一边骂骂咧咧。

还有人在拍视频，早就发网上，标题千奇百怪，大部分人发的都是片断，不知情的人，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言川伸手挡住沈妙的脸，护住了她，义正言词道：“请各位不要乱发，否则我将追究肖像权，另外，既然这位大婶说自己有病，那就去医院吧！我打120了，救护车马上就来，如果您真的检查出什么问题，也要经过公证，否则又怎能确认是因我们而起，现在一切都讲科学论证，鉴定所有的是，反之，我还是要告你私闯民宅，恐吓，威胁，诽谤，这里有监控，一切按证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