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晩娴睡到自然醒。

窗外的景色宁静致远，身边的游鹿异常聒噪。

“将军您知道吗？属下今早去打听，昨夜那姓墨的小贱人又是跟王爷同乘一车回府的。”

“现在整个王府都在为七日后的婚礼做准备……”

“王爷怎么能食言而肥呢？当初说好永不纳妾，属下还经常以此事训导营中士兵，教他们要学王爷一样守男德，这不是打脸了吗？”

游鹿越说越气。

姜晩娴无语道：“所以说来说去，业楚齐打了你的脸才是重点。”

游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赔笑：“当然不是，是他不守男德，负了将军，属下替您不值。”

姜晩娴鼻息一叹：“人生就是如此，人心和未来都是随时在变，强求不得。你跟我打了那么多场仗，不是早就见惯了？”

游鹿点点头：“也是，不过将军，您难道就不伤心吗？”

姜晩娴：“难过肯定是难过的，我原以为我会难过很久，可过了一夜，我便想通了。他既心里没我，我也不会死缠烂打，自怨自艾。”

游鹿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将军您这心可真是铁打的，一个晚上就走出来了，这事儿要搁寻常女子身上不得寻死觅活，忧郁半生啊？”

姜晩娴哂一声，“我可不想做那寻常女子，”起身，“走吧。”

游鹿立起脖子：“去哪儿？”

姜晩娴冲她眨了一只眼：“带你逛一逛我大周的繁华之都。”

游鹿眼睛一亮，连忙跟上姜晩娴。

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她跟姐姐莲开是双生子，虽为大周人，但身世凄惨。

是被双亲遗弃在战场上的，后被云游的戏班子捡去。

自小练习杂技，后来戏班子被敌军残杀。

她跟姐姐逃了出来，最后是姜晩娴把她们姐妹俩从辽人的刀口下救下。

至此她们就一直跟着姜晩娴四处征战。

她们也是军中少部分知道姜晩娴是女人的秘密。

游鹿一出来就撒欢地到处卖，到处看。

“夫人你快看，这是什么呀？真有意思。”游鹿拿起一个糖人问。

隔会儿又指着卖糖葫芦的小贩：“汴京也有卖这个的？”

姜晩娴像一个宠妻的夫，一一满足她。

待她手里都住不下了，笑嘻嘻地说：“夫人你要是男子，我铁定嫁你。”

“好啊，你跟莲开最好一起嫁，我一起养。”

游鹿一脸幸福，腮帮包着一颗糖葫芦，小脑袋猛点。

二人相视而笑。

走了一会儿，游鹿手里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

她发现姜晩娴不似方才逛街般散漫，而是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去，忍不住问：

“夫人，咱们这是去哪儿？”

姜晩娴：“买礼物。”

游鹿歪头：“买给谁？”

姜晩娴却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莲开快来汴京了吧？”

“嗯，属下连夜写信，让她先去乡下的庄子调查佃户的情况，再来京向您禀报。”

这是姜晩娴察觉到她的嫁妆可能已经被袁思蓉霸占时，就吩咐下去的。

游鹿也没让她失望，还跟以前一样办事利落，最难得的是武功高强，只怕朝中那些高门养出来的武士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姐姐莲开，为人少言持重，心思缜密，武功逊色妹妹，但轻功绝佳，适合侦查和细致的任务，刚好跟妹妹相辅相承。

这对姐妹花，是姜晩娴在边关七年最大的收获。

不多时，游鹿跟着姜晩娴来到一家首饰铺。

姜晩娴刚看上一套不错的镶金翠玉的头面，就被一人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