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爷爷的怒骂声吵醒的。

“老子他妈的专门把羊赶到这个墙角，你可倒好！”

与之而来的，还有清脆的巴掌声。

奶奶急忙跑过去，将哥哥的脸紧紧护住。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要打死孩子不成？”

“你还有脸说！这个出生能做出这些事，全是你的功劳！”

我揉了揉眼睛赶紧下了床。

走出院子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哥哥跪在地上，脸上还有清晰的手掌印。

而奶奶则瘫坐在地上，心疼的将哥哥的上半身抱在怀里。

爷爷一脸愤恨，更多的是无奈在其中。

最让我感到震惊的却是趴在墙角的羊。

它的屁股上沾满了鲜血，还有一些灰白色的斑点。

我看呆了，脑海里全是昨天哥哥的声音。

我慢慢靠近那只羊，它这才睁开眼睛。

一滴泪顺着羊毛滑落，染湿了它的一侧脸。

我颤着手伸向它的头，却不曾想这次它却不肯了。

它快速的将头转向另一侧，眼神里也没有刚才的悲悯。

反而带了恨意。

我愤怒的看向哥哥，他却一脸不以为然。

“不就是个牲口吗？至于吗！”

“本来不就是打算卖钱给我找媳妇的吗？”

“提前让我爽一下怎么了？”

他的话将爷爷气个半死。

“这羊和别的不一样！我都告诉过你不许动它了！”

“你为什么还要？为什么还要？”

说到最后爷爷话里竟然染上了几分哭腔。

“咱们家以后可是要倒大霉了啊！”

哥哥不屑的啐了一口，刚好到了羊的身上。

只见它身子微微一颤，下一秒竟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我们都被它这动作吓了一跳，爷爷更是拽紧了它脖子上的绳子。

“二妮，跟我走！”

“咱们现在就进城，赶紧把这个羊卖了去！”

我虽然有些不舍，可心里也早早知道这羊的结局。

“好！”

我和爷爷准备好东西之后出了门。

哥哥有些不甘，“让我再爽几天又能怎样啊？”

“一只羊而已！还舍不得！”

爷爷一边骂一边赶着羊，眼神却落在我的身上。

“二妮，你哥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我还是明白的。

时间不算早了，大部分人都已经从山里摘野味回家了。

一路上我和爷爷都谨慎的和对方打着招呼。

对于羊的事，我们都用“亲戚家的”糊弄了过去。

可就要出村口的时候，羊却不肯走了。

不论我和爷爷怎么拽动，它都不肯走了。

“该死的！快点走啊！”

爷爷擦了一把汗，不禁有些着急。

“老李头啊，这是去城里？”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是村里的张大夫。

爷爷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把羊送回去，亲戚家的，人家现在要呢。”

可张大夫却大喊一声，“哦哟！那你这亲戚命好啊！”

“这羊怀孕了！”

说着他还过来拍了拍羊的屁股，“老李头，你家亲戚可是有福了啊！”

这话一出，我爷爷吓得脸唰一下变白了，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

张大夫有些不满，“嘿！我是大夫你信不过我？”

见我爷爷没有说话，他瘪了瘪嘴，摇着头离开了。

他一走，我爷爷顿时慌了神，又开始拼命的拉羊。

说来也怪，我和爷爷两个人的力气都不算小。

可就是拉不动这只大尾羊。

它往后一扽，我和爷爷就被它扯到了地上。

绳子一松，那羊就直接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