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但是我有一丝失落。
因为从我晕倒到现在,女儿未曾问过我,关心我。
老友看出了我的失落,她嘲讽道:“凤莲,你打算糟蹋自己到什么时候,你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
是呀,每天忍受女儿的责骂,忍受她的嘲讽,忍受她的冷暴力。
我的尊严早就被女儿扔在地上踩碎。
以前她忘了她才是小敏的妈妈。
现在她忘了保姆以前是如何虐待小敏的。
更忘了,我是她的母亲,不是她家的保姆。
她从来不会站在我的立场思考问题,她只会觉得是我做得不够好!
虽然我是她的母亲,但她却忘了,
我是一个人,我也有尊严。
我出院第二天,陈婷一家回来了。
见我坐在沙发上,不主动接下他们的行李,不给她们端茶递水,陈婷语气不善道:“哟,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说你两句你还装上,现在倒当起仙人。”
“没看到我们才回来累了渴了吗?也不知道给我们准备点水喝。你要是不想干,你就个人回去。”
“我们屋里可养不起仙人。”
我端坐在沙发上,认真打量陈婷后,回答道:“陈婷,明天我就走。你先把我的工资卡还给我。”
陈婷突然笑出了声:“你还真装上了。现在说得痛快,到时候我才不会给你台阶下。”
是呀,以前受不了陈婷的冷嘲热讽,我也说过离开。
但是每次离开前,一想到她毕竟是我女儿,我不应该和她一般见识,便又厚脸皮留下。
却没想到我的屈服,在陈婷这儿变成了她可以随意羞辱我的借口。
不理会陈婷,我回到卧室关门睡觉。
第二天,我没有早起做饭,睡到自然醒。
躺在床上,我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已经十年没过生日了。
正好今天离开女儿家,晚上邀上好友一起庆祝一番。
就当是迎接我的新生。
我正打包行李时,突然有人在敲门。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跑腿小哥,他递进来一束花和一袋东西让我签收。
鲜红的玫瑰花中间有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妈妈,生日快乐。我爱你。”
下面署名你亲爱的女儿婷婷。
原来是女儿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虽然我不喜欢红玫瑰,但这不影响我的好心情。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条我心仪已久的裙子。
以前逛街我试穿之后很喜欢,但是价格太贵,我身上的钱不够,便一步两回头地离开。
那时女儿和我一起,她没做任何反应。
没想到,女儿居然记在了心上,把裙子买下来,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我。
突然眼睛有点酸,我抬手抹了抹眼泪,用双手捧着裙子,把它贴在我的心口。
所以我的女儿还是爱我的,只是她不善于表达。
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这一刻突然变好。
放下花和裙子,我哼着歌,开始收拾屋子。
下午我早早准备好一大桌饭菜,等待女儿一家共进晚餐。
我提前换上女儿送我的裙子,虽然裙子小了一码,但这也挡不住我的好心情。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快步跑过去打**门。
女儿站在门口,捂着嘴,一脸惊讶地指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婷婷,妈妈好看吗?哎呀,许久没化妆了,为了穿这条裙子,我特意涂了点口红呢。”
我满脸期待地看着女儿。
女儿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愤怒,颤抖着手:“你,你,你要不要脸,为什么要私自穿我送给文妈妈的裙子。”
女儿说着一把将我推开,我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上。
本来就小一码的裙子,穿在身上紧绷绷地,我这跌倒,裙子也呲啦一声,一阵凉风从背后涌进来,原来是背后拉链崩坏了。
女儿居高临下俯视我:“这花和裙子是我送给文妈妈的生日礼物,你为什么要霸占?你果真和文妈妈说的一样,自私自利,装模作样。”
说完女儿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坐在冰冷的板上,内心一片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地上爬起来。
换下裙子,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我把钥匙放在桌子上,环顾屋里一周,心里默默和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告别。
“再见了,我的保姆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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