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于城外野寺遇一貌美男鬼,吾甚爱之,遂做法引回家。
男鬼身娇体软,见不得光,遂建金屋藏之。
除夕夜,宫中夜宴。我烂醉中抬头,金殿之上,男鬼坐在至高位上笑意盈盈。
我色心大发,抱着他亲了一口:“夫君,你真香。”
“那些男人都是庸脂俗粉,唯有夫君最得我心。”
丞相面色大变:“大胆狂徒!护驾!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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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宫中夜宴。
青年才俊太多,敬酒的更多,我拎着酒壶饮了一杯又一杯。
喝得今夕不知何夕,我忽然一抬头,大殿金灿灿的,倒是与我那金屋很像。
金屋?对,我应当是在金屋里。我那美貌的鬼夫在哪儿呢?
我醉眼朦胧,目光定在女皇身后,貌美的男鬼倚在一把金椅上,对我微微一笑。
妈呀,他可真好看。我咽了咽口水,人总是饱暖思**,我现在就有点色心大发。
咱们大女人,主打一个说干就干!
我拎着酒壶,晃晃悠悠走上去,推开了呆若木鸡的户部侍郎,欲拦又止的女皇陛下,径直坐到他怀中。
“夫君,你可真香。”
男鬼把我的脸推开,手上却抱紧了怕我摔下去。
这是又不高兴了。这男鬼真的很爱吃飞醋。
我老道地安慰他:“外面的男人都是些庸脂俗粉,我还是最爱你的。”
丞相回过神像尖叫鸡一样狂叫起来:“大胆狂徒!大胆狂徒——”
“来人啊!护驾——”
我打了个激灵,酒醒了一半。
“救命啊——死鬼你怎么活了?!”
我吓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京中已经谣言满天飞。
床前,珍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有什么话就说,你这样我看着难受。”我支起身,靠在榻上。
“大人,你出名了。”珍珠如是说,“您什么时候跟太上皇好上的?我天天跟着大人都不知道。您要是跟太上皇结了亲,金屋里那位不就……”
“什么?”我有点失忆。
珍珠:“昨夜,您亲了太上皇,还喊了……”
我捂住她的嘴:“谁告诉你的?”
“大家都这么说。”
“都是污蔑!我林霜有家有室,怎么会——”说到一半,记忆回笼了。
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儿。
我生无可恋地躺平在床上。
“我有点不舒服,先死一死。”
珍珠:“大人要不要先清点下嫁妆?夫人从前备了许多,本以为用不上了……”
“珍珠。”我沉痛道,“我们可能得连夜跑路了。”
有的人看似还活着,实际已经死了。
就比如我,交了辞职报告,与前途无量的仕途诀别。
原本我还想着衣锦还乡,如今却像小偷一样出了京城。
城外有一野寺,去年中元,我就在这里遇到了男鬼,现在得尊称他为太上皇了。
马车路过野寺,不知情的珍珠还在嘟嘟囔囔:“金屋那位就是在这遇到的,大人真不带回家吗?”
“呵呵。”
“大人,金屋的怀瑾郎君来送您了!”珍珠语调上扬,刷的把我的车帘掀开。
怀瑾就站在荒凉的野寺门口,身形单薄,容色姝艳。
我与他目目相对,他凄然道:“娘子真要离我而去吗?”
“从前那些浓情蜜意便算不得数了么?”他的脸很白,便显得唇愈发地红艳,如艳鬼一般。
“太上皇陛下说笑了,微臣不过是见秋风起,心生莼鲈之思,这才辞官还乡。”
话音刚落,天空飘起雪花。我尴尬一笑。
怀瑾曼声道:“娘子是北方人,见过莼菜么?”
“莫不是为了躲我吧?”
我已读乱回:“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吗今天的雪好大我好想逃却逃不掉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怀瑾一步步向我接近,眼神恶狠狠的。
“娘子,跟我回去吧?”
就在他的手碰到马车帘子的那一刻,我被一股巨力甩进了马车里,车帘“啪”地打在他脸上。
珍珠在前面大喊:“大人!马惊了!大人小心!”
怀瑾的脸被打出一道红痕,我毫不怀疑,他现在恨死珍珠了。
马车一路突突突地冲锋,很快把怀瑾甩在后面。
珍珠:“大人,我说什么来着?艳鬼最是缠人,要不是我机灵,大人魂都得被勾过去。”
不愧是我的好珍珠,救我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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