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而在半空中,我眼见着一个玻璃杯凭空飞来,对准傅西洲的额头狠狠砸去。
砰!
傅西洲偏过头,玻璃杯重重地砸在一旁的墙壁上,瞬间碎渣四溅,割伤了他英俊的容颜。
“秦嘉宁,你找死!”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双手掐住闺蜜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桉桉……
我紧跟着上前一步,想要将闺蜜从傅西洲手下解救出来,却忘了自己不过是一缕魂魄。
我触碰不到他们,他们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我黯然地垂下眼,这便是我,生来无用,死后也帮不了任何人。
桉桉,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眼见傅西洲的大手越收越紧,而闺蜜就快要喘不上气,极度的恐惧一下就将我笼罩了。
桉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能……
噗嗤!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闺蜜当机立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傅西洲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后退了几步。
“傅总!”
看到鲜血淌出,秘书慌了,连忙就要扶着傅西洲去医院。
傅西洲却挥开他,阴鸷的眸子紧紧地锁住闺蜜。
“秦嘉宁,你该死!”
闺蜜将刀挡在自己面前,做出防备的姿态。
“非法囚禁,人身攻击,蓄意杀人。”
“傅西洲,你的这些行为放在刑法里,够你判几年啊?”
“还有,我再强调一遍,我不叫秦嘉宁,拜托你搞搞清楚!”
闺蜜瞪大了眼,时不时挥舞着手里的刀。
大有他要是再敢过来,她绝对会再给他一刀的架势。
只是随着她的抬手,她手腕上鲜红的胎记映入了傅西洲的眼帘。
“秦嘉宁,你把我当傻子?!”
“你如果真的不是她,你手腕上的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闺蜜也看向自己的手腕,不以为然。
“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怎么,你对我的出生有什么意见?”
傅西洲冷冷一笑,看她的眼神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厌恶的东西。
“秦嘉宁,你以为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就不用给芯芯输血了吗?”
“我警告你,最好少耍花招。”
“否则,我就弄死你!”
傅西洲被送到医院包扎了,闺蜜却是心情极好地吃午饭。
我神情恍惚地坐在她对面,还在想傅西洲去医院之前说的话。
弄死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傅西洲,你此时一定还不知道吧?
我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为梁芯语输血的病床上。
为了你的白月光,无良医生拼命抽我的血,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性命。
如你所愿,我死了,还是死在了两年前,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
要不是桉桉……
我默默看向我的闺蜜,要不是桉桉偷偷把我从运往火葬场的车上拖下来,又背着我一路在暴雨中走了很久。
我的死亡就会被彻底掩盖,再也无人知晓。
“宁宁!”
“我的宁宁!”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浑身一僵,这声音是……
我情不自禁地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我极缓慢地转过身,往后望去,见到了父母熟悉的脸。
他们看上去苍老了很多,眼中却满是慈爱。
只是这慈爱在看到闺蜜的那一瞬间,就忽然凝滞住了。
“你……你不是宁宁。”
说这话的人是我的妈妈,她皱眉打量着闺蜜,表情也一下就变了。
爸爸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没有方才激动的样子了,显然也认出了闺蜜并不是我。
“她就是秦嘉宁,是你们的女儿,你们都不认识了吗?”
傅西洲咆哮出声,他指着闺蜜,一定要我的父母承认那就是他们的女儿。
事到如今,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觉得闺蜜就是我。
“看到这个胎记了吗?这不就是你们的女儿才有的胎记吗?”
傅西洲强势地扯过闺蜜,将她的手腕摊开到父母面前。
看着那块胎记,妈妈伸手过去摸了摸。
趁人不备,她飞快地将一缕头发塞进了闺蜜的手心。
随后,她冲着傅西洲摇摇头,一口咬定我不是她女儿。
爸爸看了傅西洲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是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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