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京城人人称赞的闺阁典范。
直到我的庶妹一朝落水,成了穿越女。
她扬言人人平等,不仅遣散府邸所有家仆丫鬟,让我母亲落得刻薄善妒的名声,郁郁而终。
还打着磕cp的名头,将我与痴傻兄长关进柴房,污了我的清白。
到最后,她当众谴责皇帝不仁,丞相府被抄家灭族。
我沦为军妓,不得善终。
而她却在太子的恩宠下,扶摇直上。
重活一世,我笑眯眯地将她推向那位痴傻兄长。
“既然你是穿越而来,便无所谓伦理纲常。你既喜欢骨科,自己体验一番,岂不更好?”
……
骨肉剥离的苦痛还未消散。
意识回笼时,已经换了一番天地。
我方才还被关在皇宫里最阴暗的地牢,由大黎朝最尊贵的皇后娘娘亲自掌刑,硬生生将皮肉从骨头上剥下来。
她指如削葱,下手却不知轻重。
刀刃在血肉里不断搅动,我是被生生痛死的。
临死前,叶芳儿还不太满意。
“这便要死了,也太便宜你了。”
地牢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在她脸上,犹如鬼魅。
眼前的叶芳儿,却哭哭啼啼,毫无仪态地指着主座上的人骂。
“分明人人平等,凭什么那些丫鬟仆从生下来就要伺候人,这于他们而言何其不公!”
主座之人被闹得烦了,连连叹气。
“我们是丞相府,一时遣散所有下人,外面人该如何议论我们,陛下又作何想,实在是前所未有啊。”
叶芳儿却叉腰昂头,慷慨激昂。
“前所未有,那我们便开此先河!到底是丞相府的脸面重要,还是那些人的尊严重要!大夫人,您已经被娘家在族谱上除了名,不想又落个苛待庶女的名声吧?”
上座之人原本端庄的仪态,一下颓丧下去。
满头华发,尽显苍老。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分明是从前,叶芳儿逼着母亲遣散丞相府所有家仆,害得丞相府沦为全京城笑柄的时候。
从那时候起,母亲因内疚寝食难安,加上叶芳儿但凡不顺心,便以苛待庶女来威胁她,长此以往,她整日郁郁寡欢,不久便撒手人寰。
也是这时候,丞相府的世代辉煌,逐渐葬送在叶芳儿手中。
我竟重生回了这时候!
顾不得多想,我忍住胸腔里的酸涩,抬高音量。
“妹妹动不动便说母亲苛待庶女,可惜这么多人都长了双眼睛,你用手指着嫡母鼻子,任谁看了,都要摇头骂一句,真是大逆不道的孽种。”
叶芳儿没想到素日忍气吞声的我,会当面让她难堪。
她瞪着眼睛看我许久,才憋出一句。
“别以为你是嫡女,就能肆意羞辱我!我们生来都一样,只有你们这种愚昧无知的人,才会在意嫡庶之分!我根本不怕你!”
我冷下面孔,向外招了招手。
“拿家法来。妹妹既如此不懂礼数,我这个做长姐的,有责任教你尊卑贵贱,礼义廉耻。”
母亲本想劝解,却被我拦下。
“她这样,若是去了外面,不知要惹多少祸事。丢了丞相府脸面事小,若是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犹在眼前,我的心忍不住抽痛。
母亲就是被教导的太和善了。
外祖母只一味让她守女戒女德,忍让谦卑,从未教过她治家之术,面对豺狼虎豹该如何还击。
因此,在叶芳儿护在小娘面前,指着鼻子骂她善妒刻薄的时候。
她会不知所措。
在她苛待妾室的名声传得满京皆知,外祖母一家直接将她从族谱除名时。
她会觉得是自己愧对父母教养,悲恸难眠。
叶芳儿仍是不可置信,她打落戒尺,死死盯着我。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嫡,你是庶。我为尊,你为卑。”
善待她久了,便真以为自己那套人人平等的说辞,已经深入人心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
撕心裂肺的尖叫传来,其间还混着含糊的咒骂。
我直接夺过丈尺厚的板子,打到她叫不出声为止。
隔天,母亲过意不去,让人送去赏银和打点下人的银两。
我特意躲在叶芳儿的院子门口。
她高谈阔论,言辞恳切。
“在我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形同姐妹。给你们赏银,根本就是在羞辱你们。我马上便回了大夫人,让她以后不必再送银子了。”
转头,我便看见她将银两,全塞在了自己口袋。
好一个形同姐妹,人人平等。
叶芳儿,你嘴里的平等,最后得好处的怎么永远只有你一个。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克扣了身边人的赏钱。
若他们知晓了你的谋划,到时候,你的平等,可有他们的口粮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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