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疏离打得愣了一下,握剑的手一振就要再出剑。
一抬头却看到疏离正一脸愤恨地看着他,眼底有惊讶更有怨憎,看着他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阔别多年的故人。
男子迟疑了一下,握紧剑柄,疑惑道:“你这什么意思?”
“林旋!”疏离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底的恨意似能喷出火来,“你居然也跟了过来!”
这张脸,她曾经在回忆和梦境中见到了无数次,每一次见到,她都想要上前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背弃她,欺骗她。
可是每一次等她走到跟前的时候,他又都会消失不见,像是在故意挑衅她、讥讽她一般。
这些年,她能一次次咬牙挺过来,除了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也是在心里想着有一天能再见他,报当年他背叛她的仇。
“什么?”男子闻言更加茫然,“林旋是谁?”
“你不是林旋?”疏离诧异地看着他。
“我当然不是。”男子说罢似是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打我,是把我认作了那个叫林旋的人?”
他抬手揉了揉火辣辣疼的半边脸:“下手这么狠,看来你们之间仇恨不浅呐。”
疏离定了定神,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刚刚骤然涌起的躁动,沉声道:“不是不浅,是很深。若再让我见到他,我定会杀了他。”
男子一时间似是忘了自己的职责,一脸好奇地往疏离身边凑了凑:“这个林旋他是你什么人?他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他背刺我。”
“背刺?”
“你可以理解为,背叛,被偷捅刀子。”
男子一听顿时冷了脸色:“一个大男人这么对待一个姑娘家,着实不要脸,让人不齿,若你今后找到了他,却又打不过他,可以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对付他。”
光是听这话,疏离觉得还不错,可是一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人的脸,一股无名火顿时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下意识转过身去,沉声道:“不用了,我不想见到你。”
男子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是明白了什么:“真的有那么像吗?像到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恨不得打我一巴掌泄恨?”
“像,或者说,一模一样,我只要一看到这张脸,就恨不得立刻掐死你。”
疏离的声音微微颤抖。
虽然很细微,男子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他似能感觉到疏离那股在胸腔里激励压抑着的恨意与悲伤。
“你……”男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你这样,难免让我觉得我跟那个伤害你的人长得太像,是我的罪过。”
他有些无奈地挠挠头,四下看了看,最终长叹一口气。
“罢了,这件事姑且就算我的错吧,好在今晚你夜闯后院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你赶紧离开吧,我就当你没有来过。”
疏离愣了愣,眼下她的心里一团乱糟糟的,确实不适合再继续方才的计划。
可是见到那个男人的那一刹那,心底最深处对于林旋的恨意瞬间喷涌而出,让她想要回到现代、找到林旋的心绪前所未有的高涨。
今晚若拿不到明天要考的考题,她很有可能就通过不了秋考,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男子见她一直怔怔地没动,还以为自己劝说失效,挠了挠头绕到疏离面前。
“姑娘,不如这样,你说一件事,看我能不能做到,只要不触犯大宗院的规矩,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替你办到,就当做是你给你的补偿。”
疏离听得愣了愣:“给我的补偿?”
“你现在这么难过,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虽然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但毕竟是我让你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我实在看不得别人难过,所以我想尽我所能帮帮你。”
疏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狐疑地打量着男子:“你……是什么人?”
男子呵呵一笑:“你总算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我当然就是这个院子的守院人。”
“为什么要守着这个院子?就算要守不是应该守着隔壁的藏书楼吗?毕竟考题都藏在那里。”
男子点头笑道:“你知道得还挺多。”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我还知道藏书楼看似盘根错节,守卫森严,实则考题根本久不在里面……”
疏离边说边仔细打量着男子的脸色,果见他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继续道:“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似最不起眼的小院,往往才可能是真正的藏秘之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真正的考题,其实就在这个小院里。”
男子眉峰一挑,眼中竟是没由来地闪过一丝激动与惊喜,随即又似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连忙又正了正脸色。
疏离浅笑:“看来我猜对了。”
男子收剑于身后,定定站在房门口,看着疏离道:“你很聪明,不过也不要紧,你知道了,和你能拿得到,是两码事。我刚刚也说了,我能答应你的事决不能触犯大宗院的规矩。”
“我明白。”疏离连连点头,“你放心,我并没有让你帮我偷考题的打算,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有个机会向宗主讨要一样东西,你觉得我要什么东西最有胜算?又或者说,你觉得我绝对不能要什么东西?即便要了也是白要,宗主是绝对不会转手予旁人的。”
“这个……”男子凝眉想了想,“其实宗主是个很随性的人,他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你只要不是跟他要大宗院,他应该都会答应。”
“当真?”疏离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哦对了,还有一样东西,他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是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是绝对不会送给别人的。”
“什么?”
“镇魂玉。”
“镇魂玉是……”听到一个“玉”字,疏离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就是宗主常年随身携带的古玉腰佩。”
疏离脸色一沉,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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