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二十四五的季周年说,也就罢了。
可他都多大了?六十多岁的人了,在这跟我说适不适合他。
适不适合他,还能咋?难不成要跟我离婚不成?
我虽这么想的,但是根本觉得这事不可能,传出去,街坊邻居听了,他季周年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可我没想到,他是真的不打算要这张老脸了。
「你也知道,我和陈曼当年离婚的原因,和她分开不是我的本意,这么多年,我的心里一直记挂着她,我也一直深爱着她,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是我的父母觉得你知书达理,适合娶进家门做媳妇儿,可你也知道,我对你没有感觉。」
我沉了声,坐在那,一动也不动的。
我知道陈曼。
陈曼是季周年的初恋,也是他的前妻,季周年很爱她,陈曼也很爱季周年。
他们两个极其相爱的人能离婚,是季周年父母的杰作,是因为陈曼不会生,所以才被迫离开。
季周年反抗过,可代价就是被他爸用藤条狠狠打了一顿,然后跪在他老家祖宗祠堂里三天三夜,最终还是因为他爸气得晕了过去,他才同意离婚。
这些,我嫁进来前,媒人跟我说过。
我是我们那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原以为出了那四角天空,我可以怀抱梦想前行,可谁知我还没毕业,我妈就病倒了。
我家本就不富裕,我妈自己一个人省吃俭用地供我读书,可还没等我回报她,我就快要失去她了。
季周年父母在我们那开了不大不小的厂子,他模样长得俊,又能解我燃眉之急,所以媒人来说的时候,我也就同意了。
嫁过去后没多久,我就怀孕生了我家老大。
看着季周年展露出的笑容,我忽然觉得时间或许是良药,可以让他爱上我,忘了陈曼。
我虽然为他们的感情惋惜,可一切已成定局,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想到这,我浑身颤抖起来。
「季周年,当初是你向媒人提的我,也是你亲自来我家接的我,上我床的时候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吧?干那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陈曼,我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起陈曼,现在你张嘴闭嘴的陈曼,一句你爸妈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你算什么东西。」
我很想冷静,想告诉自己,他刚出院,还是个病人,或许就是脑子不正常,一时发昏说的胡话,我不能和他个病人计较。
可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季周年,他太过分了!
他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骂我。
可最后,却是气恼地将头一扭,看向另一边。
「我本意是想和你好说好商量的,你既然要耍疯,我也没得好话再跟你说了,我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剩下的日子,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你是读过书的,道理你都懂,我也就只跟你说这些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我的鼻子酸涩,眼眶通红,正要骑上去打季周年,却是被突然回来的大儿子拦住。
「妈,你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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