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温雪一把抢过,我以为她是来接我入府的,哪怕为妾我也愿意,只要能活命。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姐姐,这是母亲留给你唯一的遗物,你居然要拿去换钱?」
我张着因几天滴水未进而干裂的嘴,沙哑道:「人都活不下了,用死物换来一命有何错?」
她像是见不到我的困苦,一个劲地摇头:「你如此自甘堕落,丧失节气,实在是辱没家门。」
说罢,在我眼睁睁中奋力将玉佩摔在地上。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人生在世,全凭一口气!还望姐姐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她便扬长而去,只留下高风亮节的名声。
而我,失去唯一能换钱活下去的物品。
只能在大街上四处乞讨。
也因此堕入炼狱之门。
「姐姐可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温雪见我迟迟不应,柳眉微微蹙起。
我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装作不懂问道:「可太子身份何等尊重,这怕是不妥吧?」
温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急切道:「我的傻姐姐,那太子何等人物,什么女子没见过。姐姐若是不能与众不同,凭何能博得太子青睐?放心按妹妹说的做,妹妹自不会害你!」
是呀,你不害我,你只是想要我的命!
我朝她勾唇一笑,「好好好,就听你这个鬼丫头的。」
见我连连答应,温雪眼中闪过一丝得逞。
门外,丫鬟雀儿高声喊道:「大姑娘,接亲的队伍已经到府门口啦!」
喜庆的笙箫鼓乐从前厅传了过来。
温雪到底年纪小,忍不住雀跃的心在原地来回徘徊。
我见状,便道:「好妹妹,不如你出去替姐姐瞧一瞧外边多热闹吧?」
温雪神色犹豫,见我并无异样,又一心想在太子面前露脸。
于是匆匆叮嘱我几句后,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前厅。
我立即喊来雀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雀儿神情呆呆不明所以,但还是照我吩咐去了。
因着新郎是太子,没人敢认真为难。
我也很快就被搀扶着出了厅堂,进行出阁礼。
到了举行新人敬茶环节的时候。
继母杨氏不知怎的,竟手一滑,一杯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了我手背。
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
我被烫得「啊」了一声,捂着烫伤处,脚下一阵踉跄。
随即条件反射般跪在地上不断认错,两行清泪瞬间在如玉般的脸庞滑落下来。
「对不起母亲,女儿不是故意的!求母亲别打我。」
我本就生得极美。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勾起了太子为数不多的保护欲,他看向继母的脸一沉,正欲开口。
杨氏立即慌慌张张起身:「你个......咳咳,宁儿你在胡说什么,母亲怎舍得打你。」
说完就要上前来扶我,我却怕得往后一缩。
杨氏碍于众人不好发作,几乎是咬着牙嗔怪道:「你这孩子向来调皮,大婚之日可不由得你胡来,快起来别耽误了时辰。」
在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看来这温大姑娘在府中日子难过是真的呀。」
不知谁低低说了句。
这时,温雪一身雪白裙袍飘飘然而来,在这一众喜庆的大红大绿中,显得尤为淡雅脱俗,眉间还点了火莲花钿。
见太子沉着脸,我又跪在地上,以为计成了。
于是她微微蹙眉,淡着腔开口。
「姐姐这般粗鄙高傲,实在有辱家风。」
说着优雅地提起裙摆,朝太子跪了下去。
「姐姐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获得太子另眼相看,并无恶意,妹妹替她向太子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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