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依旧瑟瑟发抖。
哀牢山景区只开发了一小部分,走完全程后,妹妹好奇心发作,非要走进未开发区去看看。
想起哀牢山的恐怖传说,我好心劝她:
“还是别进去了,里面的植被生长的密密麻麻,完全就看不到一点儿阳光,看着怪阴森的。
“里面还有很多未知的生物,要是遇上了,我们逃也逃不掉。”
表妹闻言,生气地甩开我的手,“胆小鬼,你不敢去,就自己先下山呗,反正我是要进去看看的。”
姑姑偏心她的女儿,于是狠狠瞪了我一眼,“瞎说什么晦气话,哪有那么玄乎?
不就是一个森林吗?既然兰兰想进去,那咱们就陪她进去好了。”
我妈也生气地拽了拽我的手,“你就别扫大家的兴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
一直没出声的爸爸更是英勇,一个大步就走到最前面,“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表妹看到这么多人支持她,心里更是得意。
视线相对,她朝我不屑地撇撇嘴,“没见识。”
至于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随后,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这片原始森林。
刚进去不到 二十分钟,里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本就遮天蔽日的大森林,下起雨来更是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我们在森林里迷了路,手机失去信号,几个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
拉回思绪,我将荔枝放回冰箱里,随即回了屋。
按着前世的记忆,我在微博搜索框内输入了一串数字。
下一秒,主页跳出来一个可爱的女生头像。
我点进去她的主页一看,最新动态是昨晚发的。
配文:收到登山礼物啦,距离出发还剩两天。
图片里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
是爸爸送的。
旅游的事看似是临时起意,实则是爸爸和姑姑一早就商量好的。
今天这出戏,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也就我妈不知情,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爸爸经常会以接济亲妹妹的名义,给表妹买一些大牌衣服,甚至经常给她一些零花钱。
至于我这个亲生女儿,身上穿的衣服从来不会超过100块。
一件50多块的短袖,我就得穿上四五年。
我爸的原话是:“女孩要学会勤俭持家,这样以后嫁了人,夫家才会喜欢。”
我当场搬出表妹质疑他:“那你们是在捧杀瞿兰吗?”
我爸面不改色:“兰兰跟你不一样,她从小就没有爸爸,我加倍对她好,只是想让她以后的婆家知道,她是有靠山的。
“你是我的亲闺女,自然不需要那些虚的东西。”
就连我妈也连连点头,“是啊,兰兰这么懂事的孩子,你就让让她吧,反正你也不吃亏。”
我听话让着瞿兰,可她却像一个学人精,总是模仿我的一举一动。
前些年,我一直活在瞿兰的阴影下。
我穿着便宜的体恤,她就买和我一样款式的大牌。
再加上她皮肤比我白皙,穿起来格外好看。
好几次,我都听到男同学在背后议论我。
说我和表妹一比,就是个不忍直视的丑小鸭。
甚至还有一些人,在背后叫我虚荣姐,说我穿着地摊货,脸皮却比城墙还厚,想学表妹,简直是东施效颦。
再往前翻,是全家人为她庆生的照片。
那段时间,我因为生病没法上学,一直在家里静养。
从沉睡中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家里静得出奇。
冰箱里很空,我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吃完没滋没味的面条,腹部又开始绞痛。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会寻求身边人的帮助。
拨出去的号码,没有一个被接通。
连续好几次的无人接听响起后,我已经分不出一丝注意力,整个人在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
家里对我的管控很严,除了必需以外,零花钱少得可怜。
电话没人接,我只能去卧室里翻箱倒柜,抽屉里仅有的一点现金,也只够去药店买盒消食片。
我带着最后一点期望,再次拨通妈妈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
那头终于接了电话。
没等我开口,一顿劈头盖脸地骂,先向我袭来,“生病了就好好躺着,一天打电话过来干嘛?你当电话费不要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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