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姑姑提议去爬哀牢山,让我们两姐妹放松心情。
未开发区禁止入内,表妹不信邪,非要前往。
我们一家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紧跟其后。
森林里阴雨绵绵,我们因此迷失方向,遇上蛇虫鼠蚁。
表妹借机拉我出去挡枪,自己也受惊发烧。
爸妈没有丝毫犹豫,将中毒的我留在山里,一家人转头就背着表妹下山去医治。
再睁眼时,我又回到姑姑提议去哀牢山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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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看照片,这是我同事拍的,哀牢山可美了。
“反正高考也结束了,要不咱们带着孩子们一起去?”
熟悉的话术传入耳内,我的大脑一片混沌。
恍惚了十多秒,才缓缓站稳脚跟。
桌上的日历被标红,我盯着上面的数字瞪圆了眼睛。
我这是,重生了!
和前世一样,姑姑坐在沙发上,大口吃着刚上市的荔枝,面上笑嘻嘻将手机递到我妈手心。
妈妈接过去,屏幕上是在哀牢山拍的云海日出。
“这真的是原相机拍的?”
“那还有假,这还只是手机拍出来的,要是拿上相机,根本不敢想象有多美。”
姑姑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仿佛早就去过无数次。
“比起森林里千奇百怪的植被,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表妹搂着我妈的手臂,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那里空气也好,还可以欣赏到瀑布,一整个世外桃源。”
妈妈若有所思,“是吗?听起来确实不错。”
听到他们讨论哀牢山,我耳朵嗡嗡作响,后背发凉,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仿佛自己还处在那片雾气弥漫,磁场紊乱的原始森林。
想得正入神,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覆在我头顶。
爸爸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反常态地对我露出笑脸。
“瞎抖什么,一听到出去玩就这么激动?”
换做以前,我定会因为爸爸刻意显露的这一丁点儿父爱高兴不已。
可此时此刻,我却有些反胃。
指尖掐进肉里,一丝痛意让我恢复些许理智。
不经意间,我避开爸爸的触碰,端着一盘熟透的杏子走过去,憨笑道:“这个地方我听老师提起过,可美了。”
才怪!
地理课上,老师确实提过哀牢山,不过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它的地貌。
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姑姑投来一枚赞许的眼光,“是吧,多难得的机会。”
妈妈心动了:“也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姑姑才假模假式地问爸爸,“哥你呢,工作不忙吧?”
我爸摇摇头,“不忙,这几天刚好休假,去玩玩也好。”
姑姑喜笑颜开:“那行,咱们人多,直接自驾游方便些,还省得被黑心导游坑一笔。”
爸妈没什么意见,只是点了点头。
表妹兴奋极了,“好啊,到时候我要拍好多好多照片。”
自驾游去哀牢山的事,就这样敲定。
商定好旅游的事,姑姑拉着表妹就起身往外走。
“哥、嫂子,我们今天就不在这里吃饭了,等下还得去趟超市。”
一会儿的工夫,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人。
打扫好卫生,我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荔枝。
小心翼翼将其剥去了外壳,饱满的果肉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口咬下去,嘴里甜丝丝的。
“看看你脸上长的痘,还在吃甜食,怎么就不知道忌口。”
妈妈突然出声,吓得我把果肉卡在了嗓子眼里。
本能的求生欲,令我咳嗽不止。
脸颊因过度用力,通红一片,眼前的水汽蒙眬了妈妈的不屑。
“吃个东西还鬼鬼祟祟的,一点也不大方。
“你看看人家兰兰,你就不能多向人家学习学习,一天天的净让我们操心。
“收拾好,就把荔枝放回冰箱里。”
妈妈也没管我,抓起桌上的钥匙,直接出了门。
我苦笑着将荔枝核丢进垃圾桶,再也没了胃口。
姑姑和表妹大把大把地吃,他们不在意,现在我才吃了一颗,妈妈就心疼了。
有时,我真怀疑,自己是他们从垃圾桶里捡的。
大概是因为我性子沉闷,不爱说话,才不会讨大人欢心吧。
表妹自小就嘴甜,很会哄我妈开心。
我爸对她更是疼爱有加。
所以在我被毒蛇咬后,他们才能毫不犹豫地背着发烧的妹妹,先下山去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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