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侯府世子定然是宋良跑不了,可俗话说的话,背靠大树好乘凉。
忠勇侯府这块牌子还是响亮的。
“夫君年纪轻轻就走了,膝下只有一个孩子实在空虚,他定然会乐意看侯府子嗣繁盛,何况还能帮扶族中。”
族长眼神闪烁,他家里可有几个适龄孩子的。
给自己谋好处的事情,没人会拒绝。
族长满口答应,只说就跟族人商量好名单。
“侯府有你,宋家有你,真是祖坟里冒青烟啊。”
我含蓄低头,坦然接受他的夸赞。
心中期待不已。
将宋良赶出家门,或许不算什么。
可若是侯府在此时过继孩子。
我还真想看看,宋良听说后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晚上,秋月伺候我入睡。
她忍了一天,此时无人,终于将心中的不解问出。
“夫人何必为了窈娘跟世子闹到这般地步,大不了许她做个妾室就是。”
我但笑不语。
是啊。
如果宋良所求,真是只是娶窈娘为妻,或者拿走家主印信就罢了。
可我知道,他是想要我的命。
陶氏离开府后,并没有跟着去照顾宋良,而是赶往京郊。
去找我礼佛闭关的婆母告状。
看来明日,又有新的波折。
我背了这么多年的冤屈,是时候还自己一个清白了。
第二天,宋良就偷偷回了侯府。
他没有去拿银子,反倒来我院中直挺挺跪着。
摆出老老实实认罪的样子。
我慢悠悠梳妆打扮,填饱肚子。
人还没来全,戏可唱不起来。
一个时辰后见我还没有磨叽完,连秋月都心疼地看不下去。
“母子哪有隔夜仇,您好好与世子说话。”
好吧。
看着天色,婆母也该到了。
秋月扯着我走出房门。
宋良看到,眼神中立马就露出得意,然后迅速低头掩饰。
“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
“您有什么火气冲儿子来就是,子嗣乃侯府大事,怎么能玩笑待之。”
“家主印信,您想要留着就是,儿子已经长大,会自己挣前程回来孝敬您。”
他便说便抹眼泪,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如果我没有失忆,昨天是他起的头吧。
倒是个能屈能伸。
若我没有奇缘,晓得自己上辈子的结局。
或许真的会一时心软原谅他,可,没有如果。
“你没错,你只是想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母亲若是阻拦,岂非害了你。”
“说好的三个月,一日都不能少。”
“门房放世子进来的人,罚俸三月。”
“将世子……”
我话还没说完,陶氏就从门外腿脚利索地冲出来。
一把抱住宋良开始哭嚎,语气里满是心疼。
“世子快别这样,您是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这般,她该有多心疼啊。”
“夫人,您原谅世子吧,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我看谁敢将我孙儿赶出去!”
婆母紧随其后,眼神锐利地盯着我。
宋清寒为救我战死沙场。
她记恨多年。
若不是老侯爷临终前,托付家主印信。
我可能早就被折磨死了。
陶氏在婆母的指使下,将宋良扶了起来。
三人抱头痛哭。
独独衬得冷眼旁观的我像是恶人一般。
待婆母倾泻完自己对孙儿的关心后,就将矛头指向了我。
手中的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表示着主人的不满之情。
“沈氏,我还没死呢!想要将我孙儿赶出家门,好鸠占鹊巢不成。”
“当年若不是老侯爷心软,你还不知道在哪乞食,如今还敢对宋家正经主子吆五喝六。”
“丧门星,克完父母克丈夫!”
婆母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将我的脸面都踩在脚下。
她骂得起劲,声声斥责。
这些话传扬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
陶氏倒是反应极快,给宋良找了个好靠山。
这样一尊大佛摆在后宅,我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
“我是不是丧门星,老夫人您心里比谁都清楚。”
“夫君他根本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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