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元这一觉,睡的着实漫长。
等她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破旧的厢房里。
周围摆放的都是柴火和杂物。
看来应该是杂物间。
若元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头,突然想起来素素。
扭头一看,才发现素素就躺在她身侧,面无血色,一张脸如同宣纸般惨白。
“素素。”
她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素素只是动了动眼珠,却没有睁开双眼。
若元握住她的脉搏,眉头紧锁:“脉象杂乱,气息不稳……“
这全都是濒死的症状。
若元有些怕了,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素素的手:“素素,素素,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素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若元立刻站起身来,吹了一个口哨,藏于暗处的戟风立刻跃窗进来,悄无声息。
“戟风,立刻去替我取蛟丹来。”
蛟丹是若元几年前用上百味名贵药材练就而成的,天底下只有两粒,那时卫离身患重病,这药,就是为了给他治命的。
卫离吃了一颗后,还剩一刻,如今被放在如拂宫内。
“是。”戟风说:“可是宫主,我现如今去如拂宫来回,至少需要两日。”
两日……
若元看着倒在地上的素素,神色复杂:“且速速去吧。”她沉吟:“取完药回来,替我去查一查宣宁王爷玉楚。”
这个玉楚,内力深不可测。
昨日她虽然跟他过了两招,但是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她猜测,若是她功力恢复,怕也只能跟他过上几招。
如此深不可测之人,之前为什么没有察觉?天下也无人说过玉楚功力如此之高。
这其中,必定有诡。
戟风作揖,说了‘是’字后,翻身离开,大约一炷香,门外便聚集了许多人,声音嘈杂。
若元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望去,看见门外站满了人,为首的是宋云呈和几个道士。
“请各位师傅多多小心,我这女儿,必定是沾染了邪祟,被附体了,昨日竟割下了府内婢女的头颅,她以前可是连刀都不敢碰的。”
“施主放心,我等为府内做完法事后,必将这邪祟清除干净。”
说完,几个道士便将他们带来的物品一一摆放在面前。
起坛、烧香、祭神。
若元看着他们的举动,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而是继续折回到素素身旁坐下。
须臾,外面便传来了道士们念咒语的声音。
也不知这声音是否惊扰了素素。
她竟然发了梦魇,开始呢喃着说:“小姐……小姐,您要小心,若素素不在您身旁了,您一定要记得别顶撞老爷和大夫人。”
“小姐,素素不想离开您。”
“小姐,素素兜里还揣着您爱吃的云杏糕呢……”
素素发着梦魇,时不时的就会说呓语。
可是她每说的一句话,都是跟若元有关的。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无比:“素素,做你的小姐真好……“
垂下眼眸,掩饰着内心起伏的情绪,听着外面的道士念经,心中悠悠然想起过往发生的点点滴滴……
若元就这么倒在素素身旁睡着了。
半夜,素素滚烫的身体让若元猛然惊醒。
月光透过门缝洒落进来,一阵寒风也从门缝里溜进来。
若元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推了推门。
门依旧锁着,窗柩也加固了,似乎防止她们逃走。
她用手狠狠的敲了敲门。
这要是换做以前她还有能力的时候,一挥掌,整个柴房都得塌掉。
可是现在,她失去了内力,徒留招式,这样的门,她根本打不开。
“来人,给我拿药!来人!”
她拼命的叫喊着,可这夜深人静,谁也没功夫来搭理若元。
突然,风铃一阵作响,在幽静的夜里发出诡异的声音。
若元扭头望去,只见被加固的窗柩被打开,一个黑色身影飘飘然的站在了她的跟前,毫无声息。
月光透过窗柩洒落进来,若元看见他穿着一身黑色锦绣衣袍,眉目星朗,广袖一拂,还能闻到淡淡清香,当真是翩翩少年,风华绝代。
玉楚能被封为天下第一美男,确是不稀奇。
这般容貌,若说是天上谪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你来作甚?“
若元冷冰冰的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警惕。
此男子内力非凡,绝非等闲之辈。
她不能跟他硬碰硬,只会自讨苦吃。
玉楚见她顶着一张如此娇弱美艳的脸,眼神却如此凶狠,不禁笑:“我是来给你送救命药的,你不是想救你的婢女吗?”
听到玉楚来送药,她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别在那里假慈悲,昨日不是你打晕我,我怎会被送到这里来?”
说着,若元再次从袖中取出了莲血双刀:“我看,你今日来,并非送药,而是来耻笑我罢了,我曾说过,这天下,谁要耻笑我,我就杀了谁!”
若元自知不是玉楚的对手,可还是冲了过去。
玉楚见她冲了过来,一个侧身躲过去后,对上了两招,竟徒手擒过若元手中的双刀。
若元被躲了双刀,愤怒至极。
玉楚见她一副要吃人模样,双手奉上双刀,唇角还噙着笑意:“你为何每次见我,都对我喊打喊杀的,我可没对你做过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
“送药。”
玉楚递上双刀后,从广袖中取出了药瓶:“此乃我府中的上好金疮药丹,虽不能保证你婢女能活,但好歹试试。”
他会有这么好心?
若元眯着双眸打量着他,见他眸光清澈,且空中弥漫着一股清幽的药香,确认这药确实有治愈伤口的疗效,才缓缓接了过来,冷冰冰地说:“你要是敢下毒,天涯海角,我追杀你到底!”
玉楚又是一阵轻笑:“若元,天下人知道你如此重情重义吗?”
若元手微微一抖,没有回应。
她蹲下身子,将手中药丹送入素素嘴里。
见她不语。
玉楚叹息:“也罢,你若不需要我的帮助,我就走了。”
说着,他的黑眸幽幽的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等着她服软。
却不曾想,若元只冷冰冰的说了一个字‘滚’。
听到她这般毫不留情的话,玉楚正欲离开,便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这天底下,大概只有你会叫我滚。”
整个荆朝天下,哪个敢对他这般言语?
偏偏若元这语气,傲慢又冷漠,丝毫没将他当做这荆朝的宣宁王爷。
玉楚双手放在了身后,轻笑:“若元,本王迟早有天要让你乖乖听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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