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是岳家给姜琉璃的陪嫁,却在姜琉璃与萧鸣冷战时屡屡出些馊主意,致使姜琉璃渐渐被萧鸣厌弃。
这当中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我站着远远地,高声呼喊:
“你们不要再打了……”
“簪子,我的簪子……”
这一声大嗓门引来了外间看守的侍卫。
几人将打得不分伯仲的两宫女围住,却谁都不敢上前拉扯。
毕竟男女有别,宫里女人只要没成婚的,在名义上都属于圣上,侍卫们可不敢乱动手。
我甩着帕子干嚎一声:“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打坏了可怎么好啊。”
“还不快去告诉皇后娘娘。”
告诉了沈轻柔,就等于告诉了萧鸣。
一阵兵荒马乱后,外间终于响起了圣上驾到的太监声。
如我所料,萧鸣来了,身后还跟着沈轻柔。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被侍卫围在中间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宫女。
金簪的珠子落了一地,珊瑚流苏也断了,两个人手里,一个拿着金簪头,一个攥着金簪尾。
沈轻柔一身白色衣裙,端庄高贵,她“哎呀”一声,满脸惋惜:
“妹妹便是对圣上有怨气,也不该拿金簪出气啊。”
“这可是你和圣上的定情之物,妹妹此举,可是伤了圣上的心了。”
她嘴上说着可惜可叹的话,神色里却一派幸灾乐祸。
她说得没错。
这支簪子是姜琉璃和萧鸣成亲当日,萧鸣送给姜琉璃的。
姜琉璃对此珍惜得紧,哪怕陪着萧鸣流落封地,哪怕和沈轻柔针锋相对,她都护着这根金簪像护眼珠子一样。
萧鸣闻言厌恶地看向我。
我颤抖着手打开,手心里放着一颗金簪上掉落的珠子,握在手里握太紧,圆润的珠子已经变了形。
萧鸣神色一震,我适时帕子捂嘴一阵咳嗽,待缓个劲儿来,帕子上已经沾了血迹。
萧鸣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一个被厌弃的嫔妃拖着病体紧紧握着一颗掉落的珠子。
两个宫女当着嫔妃的面为了嫔妃的簪子打得不可开交。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场景几乎是明晃晃地告诉在场所有人,两个宫女欺辱贵妃,抢夺贵妃首饰。
萧鸣面色一沉:“以下犯上,杖毙。”
沈轻柔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
一根金簪换来昭阳宫解除禁足,值了。
我打了一盆水,学着凡人的样子给姜琉璃擦拭身体。
姜琉璃这个人爱干净,死了也要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她肩胛处的疤痕狰狞可怖,我轻轻**了下,硬硬的,一点也不可爱。
也不知为什么姜琉璃老是对着镜子看。
她说,这道疤是为救萧鸣而受,也因为这道疤将她和萧鸣联系到了一起。
说完这话,她的神色会黯淡下去,再感慨一声,可惜回不去了。
我手背擦了擦眼泪。
姜琉璃真傻,她那时一定没想到,她救下的人会背刺她,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害她全家。
我擦拭着她的手,可她手上火燎的痕迹怎么也擦不干净。
这是她有一次病重夜里要水,可翠芝不知为何怎么喊都没喊醒,她只好自己起身,没想到腿脚一软跌倒在烛台上,烛台的蜡滴到了手上,烫出一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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