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日子倒也不难过,奶娘这活儿比我从前清闲得多。
那日招人的嬷嬷是王府的管家人,据说是从宫里出来的,自北郡王小的时候就在旁服侍的。
她知道我家境贫穷,对我格外关照。
但不知为何我心中涌出怪异之色。
嬷嬷总给我送来补汤,还要**日挤出**装进瓷碗里。
但我却没有见到孩子,就连啼哭声也没听到过。
也许是贵人性洁,嫌贫贱的奶娘,怕污了小孩子,才这样吧。
只是日子推移,我却愈发焦灼。
此番想法子进王府,也是为了接近北郡王,却始终没能见到王爷。
又一次嬷嬷送来补汤,我终于忍不。住问那个嬷嬷:“嬷嬷,不知怎的,这么久了,怎么没见过王爷?”
嬷嬷变了脸色,一脸怀疑,上下打量我:“怎么?现在这个差事不好吗?你可是守寡的人了,不要想着像从前的婢女那样勾搭王爷。”
“不,不,”我慌乱摆手,“只是想着进来王府这么久,一次也没见过王爷,有些纳罕罢了,不敢有别的心思。”
嬷嬷仍然盯着我,倒叫我一身冷汗,好半晌才冷哼道:“最好是,若是动什么歪心思叫我发现了,仔细你的皮。”
末了,又放柔了声音:“安分是你最大的好处,仔细守着才好。之所以见不到王爷,全因为咱们这些人都住在内院里,王爷他是男人,现在又没有娶妻,照例自己独身住在外院。”
原来如此。
我适时端出两碗**来交给嬷嬷,好早点打发她:“嬷嬷,今日的份例就是这些了。”
嬷嬷见了,叫身边人接了,抬脚就走,临走还回头教训道:“好好做事,有你的好儿。”
“是。”我乖乖应下。
心里有心事,人是睡不安稳的。
睡不安稳自然容易做梦。
夜里梦一场,又梦到从前。
徐三苦不算是个好人,却是个好丈夫。
北九巷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赌徒、酒鬼、乞丐、**女,什么人都有。
我爹就是个赌鬼,赌输了就去喝大酒。
据说从前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天天养鸟遛马,眠花宿柳,大鱼大肉,身边有人伺候着,不用干活,只要天天花钱就行了。
只不过,后来他就跟一个**女子看上眼了,一拍即合,硬要娶回家。
家里不同意,他那时候也年轻,也气盛,就带着人、带了点银子私奔了。
那**女子正是我娘。
公子哥儿花钱如流水,我爹原本是享福的命,也没个本事,找不到什么正经营生,一来二去,就流落到北九巷了。
一到这里,吃喝嫖赌更比从前厉害几分了。
娘生下我之后,又被爹醉里用拳头逼着干老本行,整日只是跟我哭自己遇人不淑,害得我也跟着受罪。
直到八岁上,我娘被失手打死了,我爹慌了神,拿我撒气,拖着我就要去**卖了。
徐三苦拦住了他:“我买。”
我爹斜眼睨他,对我说:“你小小年纪,就会勾搭男人了,真是贱人生贱种,不简单。”
这样难听的话,我听的不是第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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