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榻上,等着周回来。
直到婆子通传:“姑爷说夜里还要用功,怕扰了小姐休息,今日就不来了。”
翠儿气得拍了桌子:“这不是摆明的欺辱小姐吗?新婚夜姑爷不来,传出去不叫人笑死?”
我拍了拍翠儿,淡笑道:“这是文人的气节,便是娶了娘子也不可耽误学业,日后才好博得功名。”
不过这正合我意,那恶心之人多看一眼都想作呕。
前世,苏锦时也是被这般糟践的吧?
她娇滴滴的,哪怕受了委屈也只会独自落泪,还要为这衣冠禽兽在外人面前分辨。
可我不是那受了委屈和着血往肚里吞的女子,如果周回老老实实来了倒是无趣了。
他此举不过是守身如玉,替谁守的?自然是那小青梅。
我可不能辜负了他这一片赤诚热烈的心。
“翠儿,走,咱们去看看姑爷!”
我踏进夫君的小院,映着淡淡的月色,依稀可见一修长人影正对着墙上的画像痴迷陶醉地看着。
这般痴情?
“泼!”
七八个奴仆立时行动起来。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周回慌得跑了出来。
“夫人,他们在做什么?”
“夫君,夏日炎炎,妾身生怕你着了暑气,这才命下人准备了冰水,泼在地上,凉快的很,也顺便清清夫君的心思,安心读书。”
“夫君,妾身是做错了吗?”
周回出来时躲闪不及被翠儿直直泼了一盆冰水,此刻跟个落汤鸡似的站着,哆嗦着说不出半分话。
“你......”
“夫君早些安置吧,切记有些东西看多了伤身。”
第二日天还没亮,婆母身边唯一的嬷嬷就跑了过来。
她捶着门,无半分顾忌。
“夫人,快起来吧,老夫人叫你过去。”
翠儿忙制止:“嬷嬷,夫人还未起身,收拾妥当便过去。”
“那老奴就在这等着,看着夫人收拾,老夫人脾气不好,可别让她老人家等久了,不然老婆子也帮不了夫人。”
那趾高气昂的态度立时让我的火气窜了上来。
我鲤鱼打挺翻身蹦出八米远,直接打**门,啪啪两下抽在嬷嬷脸上,然后立马又把门关上。
那嬷嬷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情况,脸上就出现了手掌印。
“啊!”
她惊叫一声,哭丧着指着房门:“你居然敢打我,老夫人都不曾碰我半分,你等着,你等着!”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
我也没了睡意,叫翠儿伺候我梳洗。
“小姐,你打了老夫人的人,要不还是过去讲清楚吧?”
“急什么,她一会就来了,何须我过去?”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那婆母就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苏青梨,你一个新妇,居然敢打我人?这就是你们苏家的教养?”
我慢悠悠的起身行礼,淡淡地看了眼这个老虔婆,就是这个毒妇将苏锦时折磨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父亲寿宴时,我亲眼看见她胳膊上的青紫,每一处都是这个毒妇的杰作。
“见过婆母,儿媳在家时,父亲母亲自是教授礼仪规矩,更时常告诫儿媳,奴仆就是奴仆,妄图爬到主子头上就该发卖了出去。”
“这位嬷嬷自称是婆母的人,却丝毫不将我这主子放在眼里,张口闭口叫我等着,咱们周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夫君如今是举人,言行举止更要守礼守德,这般口无遮拦的行径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有辱斯文?”
“挡了夫君的入仕之路可是大大的罪过。”
婆母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她本就没读过什么书,又处处彰显才子母亲的身份,若了被人挡了他儿子的路,自是不肯答应,偏嘴上还摆着架子。
“王嬷嬷年纪大了,纵是有错,你也不该打她?”
“儿媳谨记,下次绝不亲自动手,翠儿,下次你来!”
看着婆母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我的心里乐翻了。
她直接甩着肥硕的屁股走了。
第二日,我规规矩矩的去请安,刚踏进正厅就听一声爆喝。
“跪下!”
我施施然地行礼,并未吓退半分。
“婆母,儿媳不知做错何事?”
“何事,你还有脸说?我是周家的老夫人,这些奴仆居然不听我的话,要疯了不成?尽是听了你的教唆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我便好好教训你让他们知道知道究竟谁才是这周家的主人!”
我看了眼站在院子中的一排仆人,听话?他们自然只听我的话。
毕竟这些都是我从苏家带来的家仆,若认不清主子便是不要也罢!
我给婆母递上一杯茶,她立时摔了茶碗。
“苏氏,我叫你跪下,听不见吗?”
“儿媳自是没聋,只是刚进门两日便被罚跪,我担心外人会谣传婆母苛待儿媳,这于周家无利。”
“婆母不过是想让他们听你的话,儿媳自是乐意之至。”
婆母紧蹙的眉眼稍稍展开,狐疑地看向我。
我站在正厅厉声开口。
“今日是十五,快来给老夫人行礼。”
十几个奴仆立刻应声跪倒一片,纷纷摊开双手伸向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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