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庆祝赵第一成为庆阳市理科状元。”

红底烫金大字立在简陋的酒楼上。

我妈穿着红色的旗袍被许多人簇拥着。

我只能穿着脏兮兮的，她从炊事班捡来的衣服站在旁边，像个毫无生气的摆件。

她说，“你只是得了第一，为什么没有拿到满分？穿丑一点才能提醒你不能骄傲。”

不少同学家长拿着红包打量我。

瘦猴子。

黑豆芽。

这是我的外号。

即便我早就学会漠视，但在他们打量的视线中，我还是会生理性反胃。

我妈突然一把拽下我花三十块买的劣质假发。

“长本事了你！谁让你戴假发的？光头很丢人吗？当初不给你剃头发，你能有今天？”

她嗓门很大，隔壁结婚的新人都看了过来。

我想去拿她扯下去的假发，她一脚踩了上去。

很快踩得稀碎，她对着我的手臂又掐又抓。

“光头是你的荣誉！”

“一会儿上台发言你也得给我光头！”

她把我推到台上。

所有人都盯着我。

我妈为了充面子还请了记者。

我抓紧还有油渍的厨师衣。

头几乎埋进了还发着恶臭的衣服里。

“我能成为理科状元，离不开我妈妈的辛勤教育……”

我妈填满皱纹的脸笑成发烂的橘子。

记者的闪光灯对着我的光头不停咔擦。

像是回到了一诊她因为我没有年级第一，逼我直播剃掉头发的时候。

她抓着我的头发又扯又挠。

“为什么会考第二名！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使劲摇头。

“妈，我没有！”

我妈不信，她拿起旁边的柴火就烫到我的手上。

我痛得大哭。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哭什么，给我笑，这个疤就是你年级第二的耻辱！”

她把我推到角落。

正面着她的手机。

“从现在起，为了端正你的学习态度，我要你直播把头发剃了。”

“妈，我不想……”

我小声反抗。

“你为什么不想！你就是谈恋爱了！上次背你的！”

“你不学习你能干什么你，你要去跟他**！”

“我现在就去你们学校，问问你们老师怎么教的学生！”

她开始穿外套。

我跪到她面前，使劲磕头，磕得满头都是血。

“妈，我剃，我剃头。”

她的手机对着我。

画面里的我脸色苍白，营养不良。

干裂的的嘴唇颤抖。

“本人赵第一，一诊考试只考了第二，现在剃光头表明学习的决心。”

直播间很快涌入帮我说话的人。

我妈大着嗓门跟他们**对喷。

“早上起来她要花三十秒梳头，直接剃了还能节约时间多背几个单词。”

“我不会当妈？我女儿是未来的市状元！”

她气得摔了手机，扯过我的剃刀，在我头上乱剃。

“让你剃个头动作这么慢！你这个时间都可以做一个几何题！”

“赵第一，你必须要给我争气！那些人说我教育有问题，她们就是嫉妒我能让你考状元！”

我妈的动作很粗鲁。

我的头皮被划了好几道血口子。

我不敢叫疼，不然她会更在我手上划好几刀。

我跪在她面前。

接受她扇巴掌，一分一下。

我的脸肿得眼睛都要睁不开。

她把卷子扔在我的身上。

“抄，差五十分，每套卷子都要抄五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