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常说:“你一个女孩子,留点钱吃饭不就行了,这钱还是给我们存着。”
弟弟也插话,“我们家砸锅卖铁供你读书,为了你,我都没上学了,现在只是让你付出些,你都不愿意,做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冷眼看着他们。
我妈当即又哭又闹,“当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养条狗都能替我看家,养个这么大的闺女,一点用都没有。”
我笑了,没再停留,让他们继续在这家里发烂发臭!
......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镇。
身为女孩,从小到大我听到最多的便是,“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养老还是得看儿子。”
然后,我弟出生了。
他承载着我父母所有的期望和宠爱,同时也掏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
我爸妈还是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我以为我有了新的家人。
也是从那时起,我除了做不完的家务,还有一件事就是带弟弟。
可弟弟很顽劣,有时摔了大哭,我妈便会拿扫帚使劲抽我,然后抱着弟弟安慰。
我缩在角落里,看着她,委屈地说不出话。
我妈平日里总会把好吃的藏着给弟弟吃,每当我眼巴巴地望着的时候,她总会骂我贪吃鬼投胎,然后说那些都是给弟弟养身体的。
有一次,弟弟开了一个罐头,罐头里的果肉都被他吃干净了,我瞧着罐底的糖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弟弟嚣张又得意地挥着勺子,把罐头水推到了我面前,“你想吃吗?”
我低下头,扣了扣自己衣服上的大洞,自尊心让我拒绝了他的邀请。
我知道他是想戏弄我,很多次他都是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告诉我,我什么都不配得到。
他将罐头丢进了垃圾桶,朝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欢欢喜喜地跑掉了。
我继续打扫,余光扫过那罐头时,却怎么也挪不开眼。
罐头只是倾斜地落在垃圾桶里,里面的糖水并没有撒出来,垃圾桶是我刚刚弄干净的。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我的眼睛几乎就没有在那罐头上移开过。
那天,我终于尝到了罐头的味道,那么甜,又是那么酸涩。
可这也成为了我的此生的噩梦。
弟弟拿着玩具枪,朝我扑过来,哈哈大笑,“小乞丐捡垃圾桶里的东西吃,我要去告诉妈妈。”
之后,全家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爸爸、叔叔、婶婶,他们所有人都在笑。我妈更是拿着扫帚打我,骂我没吃过东西,连地上的垃圾都捡着吃。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扫帚打在我的手上,一股钻心的疼传来,我哭喊不止,她却依旧没有停手。
我的小拇指断了。
没有人发现我的不对劲。
我瞧着自己肿胀的小拇指,蜷缩着身子,期盼着明天就好了。
可我疼了一个晚上,手却没有任何好转。
最后,是老师发现了我手上的伤。
她带着我去了医院,检查过后,医生说是骨折了,来的时间晚了些,治疗有点麻烦。
听到需要一笔不少的钱时,我爸妈不顾老师的反对,将我带回了家。
他们找来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给我糊了些奇怪的草药。
大夫说最好还是去医院接骨,他们只说一根小拇指而已,耽误不了什么。
我的确是好了,但那根手指却永远废了,每当我摸着那根长歪了的骨头时,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长大后,我曾问过我妈,如果当初是弟弟受伤了,他们会不会选择救。
我妈虽有些不好意思,可依旧理直气壮,“那时候生了你弟弟,家里哪里还有钱给你治病,你是我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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