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马蹄塌地的声音,队伍一路向北出了城门。
顺着护城河走了一月有余,我们才看到高悬的旗帜。
这一月来我每日冥思苦想,从刚开始的头脑发热,已经构思出了一个完善的计划。
迎接的使团到了门口,侍卫们开始卸车,我远远就看到了人群中扎着麻花辫的少女。
这便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棋。
江宁的花轿停在了营口,众人簇拥着往里走。
少女默默的跟在后面,我故意与她擦肩,把事先写好的纸条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塞北的风到了夜晚,总是能凉进骨子里。
今夜部落有大宴,不过不是迎接中原的妃子,而是庆祝大捷。
这也是前世,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宴会。
而今日,也成了江宁的。
单于虽暴戾,却生的一副如画的相貌。
我偏头看向江宁,她正看似平静的低头喝茶,眼睛时不时的往单于身上瞟。
单于正在座上与女子嬉戏,乳母小声说:
“今日是他与大小姐的新婚,抱着个贱人算什么事。”
这话虽微若蚊鸣,却也入了在场暗卫的耳朵。
江宁叹了口气,神情尽显落寞:
“没事,我毕竟是皇上亲封的和亲公主,他喜欢别人也无妨,对我总要以礼相待。”
她一脸受尽屈辱的样子。
我在心里冷笑,你想的实在太美好了。
屈辱还在后头的。
“啊!王上……”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方才还缠在单于身上的女子已经被扔到了地上。
那女子不住的哆嗦,单于漫不经心的擦着手:
“赏你们了。”
“不!王上!我错了!”
一群表情猥琐的蛮子们瞬间一拥而上,那女子尖锐的叫声瞬间被淹没。
江宁吓得的脸的白了,使劲拽着乳母的衣服。
我冷眼看着抱团取暖的两人。
看看吧姐姐,想做王后,这还远远不够。
不知道那时你还能不能撑住你这平静,与世无争的外表。
单于大笑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畔,我不知不觉的把掌心掐出了血。
我再听不下去,假装想要如厕从殿后跑了出去。
刚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我看出那个人影是谁,当即起身往营后走去。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部落营后有一条还未完工的地道,是少女为了救蒙冤的哥哥挖的。
我利用了这条线索,才成功把她引出来。
前面的背影正是那个少女。
她名叫朵兰,是我前世的侍女,也我在北疆唯一的朋友。
每一次单于发疯打我时,她都毅然决然的扑到我身上。
再次看到她的脸,我瞬间红了眼眶。
前世,我被打的奄奄一息,她是因为我求药死于单于的刀下。
那时她才刚满十八岁。
我曾经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说,要带她回中原,带她看长安街彻夜长明的花灯。
想到这,我有些哽咽起来:
“朵兰,你想救你哥哥吗?”
朵兰父母双亡,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
我到这里的前几天,她哥哥被冤枉通敌,关进了狱里。
“我有你哥哥被冤枉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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