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断狐尾,换来治愈太子痼疾的良药。
登基那日,他身着明黄龙袍,册封林家嫡女为后。
彼时,我被关在笼里苟延残喘。
只因林翘一句“狐妖祸国。”
后来。
新帝昏聩,奢淫无度,百姓苦不堪言。
敌军攻至城下那日,帝后狼狈地被关押在狭窄的笼子。
我站在笼外,笑得妩媚动情:“你倒说说,究竟是谁祸国?”
……
顾渊册封林翘为后的消息传来时,我困在铁笼里,四只爪子皆被镣铐扣住。
仗着我这幅惨状无法逃脱,侍卫偷闲在外面聊天。
“今日皇后册封大典,听说比太后还要气派,别说礼服,光那簪子上的珠翠都是顶好的,尚衣监提前半年就预备着了。”
“陛下同娘娘自小相识,情谊自然深厚,这再贵重的衣物也比不得皇上的心意。”
“可不是,那狐妖竟对娘娘下手,陛下怎会轻饶她。”
说到此处,侍卫探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这妖物就该在城门斩杀,以儆效尤,看以后何方妖祟还敢再来作乱。”
“……”
几日前,林翘中毒滑胎,大理寺连夜调查出真相。
毒物沾染在宫里芍药的花瓣上,经由一起日日的传播,侵害腹中胎儿。
那株芍药,是我送给林翘的。
她惨白着一张脸,从床上扑倒在地面,扯着顾渊的衣摆,哭得泪流满面:“皇上一定要给我和早死的孩子做主啊。”
顾渊死死盯着我。
我梗着脖子:“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上面有什么毒。”
林翘哭惨了,哽咽着说:“如今证据确凿,皇上难道还要听信狐妖一面之词。我失去孩子事小,可若是影响到江山社稷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难道皇上忘记历朝历代如何记述了吗,狐妖祸国啊。”
“……”
那天之后,我便被关到了这里。
我狐尾已断,妖力溃散,如今连挣脱这方寸铁笼都费力,也只能任由他们奚落。
我听着隔了院墙传来的锣鼓声,闭上了眼睛。
夜间,太监的尖细嗓子老远便响起。
刺目的明黄色在眼前站定,来人高高在上。
“阿初,你可知错?”
我缓缓睁开眼睛:“我的确是错了,错在不该信你,不该救你。早知有今日,当初我就该让你病死在床上。”
顾渊怒不可遏,长袖一甩:“你犯下如此大错,没想到你到现在你还是不知悔改,林翘肚子里的那可是朕的的孩子,是未来的皇子。”
我抬头看向他,淡淡道:“我说过了我没有下毒,你不信我。”
“证据确凿,你要朕如何信你。”说完,顾渊叹了口气,“阿初,朕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顾渊,说一句信你就可以,证据摆在面前,朕必须得给林家一个交代。如今外面满城风雨,所有朝臣都让朕下旨将你赐死,你应该明白朕的无奈。”
我蓦然炸了毛,不顾血肉翻飞的四肢,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
“滚!”
绕是我被困在囚笼,可到底还是食肉的野兽。
顾渊被吓得向后踉跄几步:“你……林翘说的没错,妖之一族,心狠手辣,迟早危及江山社稷。”
外面太监听见动静,闯了进来,看见我被血溅了一脸的凶恶模样,吓一跳。
他哆嗦着上前:“陛下,这妖物断不可再留了。”
我和顾渊相识于数年前一场围猎。
彼时他还只是众多皇子中不起眼的一个,因母亲出身卑微,常遭其他人奚落。
这场围猎是对众皇子的考验。
直到时间过半,顾渊才在猎场里见到第一只活着的动物。
我眯着眼睛,准备等他射出后放下弓的瞬间冲过去咬断他的脖子。
等待许久也不见他放箭,我快不耐烦了。
他忽然放下弓:“你走吧。”
我警惕地眯起眼睛,以为他想耍别的花招。
“快走吧,等下他们回来你就真的跑不掉了。”顾渊驾着马转了个方向。
他还没来得及离开,一支箭自后方而来,直接扎穿了我的后腿。
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哀嚎一声,趴在地上挣扎。
男人从旁边飞过,抓着我的前爪拎起来,“九弟,你也实在是可怜,这只狐狸送你了。”
说完,将我扔到了顾渊怀里。
我只当是两人合起伙来的圈套 ,顿时张开獠牙。
他躲得及时,但手臂还是被划破一道长长的伤痕。
箭上有毒,刚刚那下用尽了我最后的力气。
我滚了两圈后,瘫倒在地上。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顾渊从马上跃下,从衣摆撕下一块布料给我包扎伤口,“娘亲说万物有灵,伤人伤己,种下的恶果最终都会得到报应。”
我怔怔看向他,没有再挣扎。
曾经有个人也跟我说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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