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我没有葬礼。

当天晚上。

楚淮川带着季楠和爸妈在五星级酒店用餐。

他们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席间谈笑风生。

一点儿都没有为我和澄澄的死流露出半点儿伤怀。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我想哭，却没有任何发泄的途径。

就连哭起来都是无泪的。

「妈妈，抱抱。」

澄澄担忧地望着我。

她才五岁，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每次我受了委屈一个人躲起来哭泣的时候。

她总是默默地抱住我的身体。

我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下。

回抱了下她。

打了个手势告诉她我没事。

「呵呵，淮川啊，现在季卿死了，那你和楠楠的事？」

我爸不自觉戳着双手，谄媚地对他笑道。

「说起来我们楠楠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被那个废人足足拖了五年的青春，冲这一点儿你可不许辜负她哦。」

我妈今晚特意把她平时舍不得的珍珠项链给季楠戴上。

足见她是多么迫不及待把季楠推给楚淮川。

「妈，瞧你说的。」

季楠不好意思的瞥了眼楚淮川，娇羞地低下头。

我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前所未有的委屈和酸楚涌上心头。

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们私底下总是称呼我为废人。

我不明白同样都是他们的女儿。

为何就要厚此薄彼，把我当做垃圾一般对待。

楚淮川喝了口红酒，目光在每个人脸上轮转，微微地皱眉。

淡淡道：「不急，季卿刚死，对外影响不好。」

我清晰地听到他把「季卿」着两个字咬得极重。

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瞳孔微微一震。

这还是自他失忆后。

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楚淮川都发话了。

他们就是不悦，也不敢多说什么。

饭后。

楚淮川带着季楠在酒店后花园里闲逛。

正好遇到了我们的大学同学奉阳。

「楚淮川？」

奉阳毕业后就出国了。

这还是毕业后我第一次见到他。

「真的是你，季卿呢？上学那会儿你们以前形影不离的。」

他下意识朝楚淮川身侧看。

随即噤声。

抿唇若有所思望着心虚的季楠。

就连平日里看起来有些轻佻的眼角都沉敛了下来。

「什么季卿？」楚淮川不明所以。

我没有漏掉他提到我的时候眼里的憎恶。

瞬间我就觉得我的喉咙仿佛被一块东西堵着。

让我难以呼吸，胸口一阵刺痛。

他这个眼神我不会忘记。

当年我告诉他我怀孕的时候。

他的眼里就流露这样厌恶反感之情。

好似我是什么企图黏上他的脏东西一样。

奉阳皱眉蹙额摸着下巴，「怎么就变成季楠了？」

我讥讽地看着季楠。

这个谎漏洞百出。

她要怎么自圆其说。

季楠慌张失措地避开奉阳探索的目光。

拉着楚淮川快速离开。

我发现楚淮川今晚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论季楠说什么。

他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楠楠，你说你父母总是偏爱季卿，纵容她欺负你？」

车上。

楚淮川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