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着一棵梨树,因为今天的暴雨,梨花落的不剩什么了。
“小姐,你别烦心了,或许姑爷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你来了而已。”小奈细细的给我掌心上药。
掌心的伤痕狰狞,上药的时候格外痛。
在痛都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我失笑,“你个傻丫头,你当真以为他忘记了吗?”
我跟张子铎从小就认识,我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小奈不明白:“可,姑爷不是说,他生病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吗?”
“那是说给外人听的,怕别人说他薄情寡义。”
如果他不记得我是他的妻子,那为什么张口就叫我柳姑娘?
从见面开始,我从未说过我姓柳。
很快,两家父母知道我跟张子铎和离了。
我娘抹了一把眼泪,“宝盈,要是有个孩子傍身就好了。”
我安慰她,“娘,我没事的,有了孩子反而还有了牵连,不如这样断了干净。”
“那怎么行,一个和离的女子在这个世道怎么活下去?”我娘急了,嘴里骂着张子铎。
之前在深宅大院,总是听那些夫人说。
女子要以夫为天,没了男人的女子是存活不下去的。
当时,只觉得这些事情离我很远,如今就摆在面前。
我苦笑宽慰我娘,“娘,我不信这个世道没有给女子留活路。”
我娘望着我,叹了口气,“唉,宝盈啊,都怪我们之前一直宠着你,让你不明白这个世道对女子多残酷。”
傍晚的时候,婆母也来了,四下打量了一下小院子,对我说道。
“宝盈,这段时间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子铎想通了,对那个女人厌恶了,自然会接你回去的。”
“不用了,伯母,我跟子铎已经和离了,也不会回去了。”
婆母苦口婆心的劝我,“你这又是何必的,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在说了,就算你当平妻,我们也是向着你的。”
听着婆母的话,我心里极为酸涩。
“伯母,当时子铎求娶我的时候,您也在,他当时亲口许诺我一世一双人的。”
婆母微笑着,“男人的话哪里能当的了真,这些年,他为了你,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被那些同僚笑话,宝盈,你应该知足。”
一个两个都说我贪心,可是我的贪心又不是现在才有的。
“伯母,您别说了,和离已经成定局,我跟子铎以后婚嫁各不相干,您请回吧。”
我憋着心里的气,下了逐客令。
婆母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我也是看你侍奉我们这多年,才来好言相劝的,你现在不听我的,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让小奈将婆母送出门,我也开始发愁了,我一个和离的女子如何在这个世道活下去。
做生意是我在娘家就会的。
雨过天晴,我带着小奈沿街看着铺面,好几处临街的铺面都是我的嫁妆。
唢呐锣鼓声从街头传来,小奈护着我站在墙角处。
旁边人不解,“纳妾用这么大的阵仗?”
“你消息怎么一点都不灵通呢?什么纳妾,是娶妻。”
“不是已经娶过了吗?”
“那个三年无所出,也不让张老爷纳妾的,就是一个妒妇,两个人早就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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