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过了半晌,岳煦放开了她,说了声抱歉。
她没有恼,反而羞涩地笑了笑,她走到岳煦的面前问,“煦哥哥,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你真的要娶那个饶青染吗?”
女孩眼睛一闪一闪,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不自觉染上了哭腔。
岳煦叹了口气,到亭中坐下,说“说好的事,哪有再改的道理?”
“可你根本不爱她啊!”女孩突然哭了,她走到岳煦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是在和程岩钧赌气,圣上最近的确偏爱他,可是你是世袭的侯爵,身份本就比他尊贵!更何况我朝重武轻文,日后圣上定要仰仗你啊!”
‘程岩钧’三个字无疑是触到了岳煦的逆鳞。
他甩开女孩的手,生气地说,“程岩钧算个什么东西!什么朝廷新贵,不过一介酸儒书生!还有,他装什么清贵,如今饶青染身上的傲气都是跟他学的!”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很有心机啊,她知道什么时候抬出来程岩钧会让岳煦更加愤怒。
岳煦生气,自然就会联想到我和程岩钧的点滴,自然对我的印象会越来越差。
感觉到了岳煦的情绪,女孩没有停下,反而继续添油加醋。
“还有,煦哥哥,你确定饶姑娘是处子之身吗?她和程大人待了那么久,且不说东街的姑娘,初夜尚值千金,那饶姑娘她…”
我听出来了,这就是说,我连东街的**都不如呗。
也真是有趣,回回来都能听到岳煦对我的背刺。
背后说人坏话,是不是特别爽啊!
“这位小姐,管得真是宽啊。”
没等岳煦回答,我走了出去。
我看了看岳煦,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人,噙起了抹冷笑。
岳煦一惊,他稳了稳心神,才故作平静道,“染染,你怎么来了?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舅父家的女儿,表妹商竹。”
似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看到我来,商竹一个劲儿地往岳煦身后躲。
我把玉佩放到了石桌上。
“物归原主,岳煦,我不欠你什么了。哦对了,那些簪子,我一件也没拿走,你尽可献给,心爱之人!”
我转身就走。
刚刚迈出门槛,岳煦就追了上来。
“染染,染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误会了,商竹今天只是偶然登门拜访,而且我们就说了几句话!”
“好好的,你到底发什么脾气!”
岳煦猛地拉住我,看向我时忍着怒意。
他神情平淡,仿佛刚刚说我坏话的那个人跟他毫无关系,一切都是我无理取闹。
我似乎不认识岳煦了。
我退后两步,跟他隔开了些距离。
“岳煦,我觉得,你要是对我不满,或者看不上我,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会缠着你,更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你娶我!”
“和别人一起诋毁我,污蔑我,就让你很满足是吗?”
“还有,程岩钧是他,我是我,我的性格和生活习惯如何,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要事事都将他和我混为一谈!”
后院空旷,来来往往都是侯府的下人。
我说话的声音不小,来往的人听到了,却只能小步快走。
岳煦被我下了面子,显然也不想再忍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干什么饶青染,给你脸你不要是吧!我和商竹清清白白!”
“她说的那些话,哪句不是实情!最起码,答应娶你的承诺我没有打算赖掉!”
“侯府夫人?你现在这样哪有侯府夫人的气度?做个妾都是勉强!”
岳煦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也是真不容易,这些话,恐怕很久之前就想对我说了吧。
其实在一开始,我相信岳煦是真的爱我。
在我遭受谩骂时他挡在我面前。
大雨滂沱,我昏倒在路上,也是他带我回家。
我高烧不退,他在我面前守了三天三夜,后来我好了,他却晕倒了。
有这么多细节在,他怎么可能不爱我呢?
可同样的。
热爱并不能抵岁月漫长,清玉也不可避免会有瑕疵。
放远瞧都是玲珑剔透,美得不可方物。
走近看,但凡发现一点污秽,美玉也会瞬间变成烂石。
懂你的人最知道该怎么伤害你。
心里酸酸的,我皱了皱眉,试了几试,终于下定决心。
“岳煦。”我抬头和他对视,“我们分开吧!”
“我不想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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