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序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董忆昔眼中漫上一层失望,低头不语。
谢时序耐下性子,温柔地说。
“忆昔,你放心,等我登基为帝,我必定给你一个名分。”
董忆昔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
“序哥哥,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我想要的是守在心爱的人身旁,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彼此,都能感觉到幸福在周身洋溢。”
是啊,谢时序从未懂她,一心只把她当成贪图富贵的世俗女子。
他也不想想,董忆昔如果真的是想当皇后,那跟着我就行了。
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毒死我,找上他呢?
“忆昔,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听说谢时峥在朝中有很多拥护者,关于这些人的名单,他那里应该都有记录。”
“你去把这些名册找出来交给我,好不好?”
谢时序目光殷切,或许,他不是不懂,他是不想懂。
他对董忆昔只有利用,又何必在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要是对序哥哥有利的事情,昔儿什么都愿意做。”
这下子,失望的人换成我了。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董忆昔,就只因为那一场误会,抵过了我们夫妻数十年的恩爱。
可是直到我死去,你都没能知道,被你惦记了那么久的随手施恩,其实是我做的。
谢时序的目标很明确,先是完美躲过父皇的追究,后是找出我在朝中的一切势力。
听话的就收为己用,不听话的就派人暗杀。
而这些拥护者的名册,就放在我书房的暗格里。
“怎么样?忆昔,找到了吗?”
他握住董忆昔的双肩,激动地问她。
董忆昔将双手背在身后,没有第一时间将名册拿出来。
看到那些熟悉的书本,我急了,连忙飘到董忆昔的耳边。
我大声告诉她,名册上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拥护者,而是守卫万夏国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千万不能将名册交给谢时序,绝对不可以!
可是我悲哀地惊觉,自己已经死了,根本就触碰不到这里的任何事物,包括人。
董忆昔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话。
或者说,哪怕她能够看到和听到,她也不会照着我的意思去办。
她心里只有谢时序,那个被她错认成随手施恩的男人。
“忆昔,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给我啊!”
谢时序声声急切,差一点就要扑上去抢了。
董忆昔攥着名册的手微微发紧,挣扎了许久之后,她咬咬牙,将名册递了过去。
谢时序犹如饿狼扑食一样夺过名册,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他一边翻看,一边大笑。
“太好了!忆昔,你果真是我的福星啊!”
“那个傻子不过是一个质子,10岁以后就不在万夏国待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拥护者。”
董忆昔静默地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没有说话。
谢时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拉过董忆昔,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忆昔,让你跟在那傻子身边这么久,委屈你了。”
他抬起董忆昔的下巴,低下头,作势要吻她。
董忆昔侧过脸,他的唇从她的颊边擦了过去。
“序哥哥,现在还不行。”
谢时序一愣,搂着她腰身的手也放了下来。
“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谢时序拿着名册走了,董忆昔回到卧房,躺在我们曾经睡过的床上。
她的手无意识地**着我躺过的地方,然后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落下。
这一天,董忆昔在上街时,无意中遇见了早已致仕在家的刘太医。
她笑着上前打招呼,“刘太医,你还记得我吗?”
刘太医眯着眼睛看了看,笑道。
“原来是七皇子妃啊,老朽当然记得。”
“您与七皇子的那段缘分,从幼年开始延续至今,那可是一段佳话。”
“当年您在雨地里跪了那么久,要不是他将老朽请过去,只怕您现在都要落下病根了。”
董忆昔的笑容落了下来,似乎整个人都僵硬了。
“你是说,当年请你过去给我看伤的,是七皇子,而不是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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