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怨谁呢?
爸爸,我的存在就是在不断的提醒他不堪的过往的情况下,从来不短我吃喝。
也许,对他来说,对我漠视,已经是克制后的结果了。
顾念安更是主张给了我最好的教育资源。
何连故开朗自信善良,是个很讨人喜的小朋友。
我明白,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
心脏里已经感受不到抽搐的疼痛,只是麻木的做着我该做的事情。
徐姐推开了我的房门,端着一小碟蛋糕:「刚刚看小雪看了这个蛋糕很久,这是夫人给我的。」
我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明明已经不痛了,可是为什么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混和着甜腻的蛋糕一起吃进肚子里。
我的精神开始有些恍惚,好想离开,可是我能往哪里逃呢?
我更加没日没夜的学习和参加各种活动。
只有我的思绪被其他东西占据着,才不会去祈求那遥不可及的爱。
每当夜深人静,我总会不可抑制的想,要是我离开了,爸爸他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朋友说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是愚蠢的行为。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这个念头。
是不是坚持到长大,我就能和那些断情绝爱的高手一样,不再卑微的祈求,而是坦然地去做选择。
熬一熬吧,只要长大就好了。
我拿回家很多奖杯,只可惜他们和我都只能堆在杂物间,无人问津。
我的班主任是快退休的老教师,周身气质儒雅,多年教学,从来不对任何学生大声说话。
他将电话打给了何耀祖:「你好,你是何雪的父亲吗?何雪少年班入学的心理测试,出了一些问题,麻烦你到学校里来一趟。」
十六岁的我站在办公室里看着班主任打电话,想阻止,可终究没有开口。
我在赌。
电话那头传出了何耀祖的声音:「什么少年班?我这边忙,稍后再和您联系。」
班主任看着挂断的电话转头问我:「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压力特别大的事情呀?是不是少年班压力太大了?」
我笑着撒了谎:「没事老师,可能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吧,我自己调整一下就行。」
出乎意料的是,快放学的时候,何耀祖来了学校。
为了方便管理,班主任的办公室就在教室对面,我无意间抬头看见了他的背影,自动铅笔笔芯在纸上断成几截。
也许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效果。
不管爸爸是为了那个什么少年班,还是为了我。
他来了学校。
我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坐直身体,企图将注意力放回课堂,这样,爸爸就会看见一个认真学习的我。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爸爸的身影,我迫切地想去问问班主任他们之间谈了些什么。
走到办公室门口,听见班主任声音有些恼怒的对坐在旁边的老师说:「现在这些父母都是怎么了?什么叫她已经很幸运了?什么叫我从来不缺她吃喝?」
旁边的老师安慰道:「家长都不管,我们做老师的,就更管不着了。你做这么多年老师,你也知道的。」
我默默地回了教室,是啊,何耀祖从来不会饿着我,我该感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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