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儿到了安晓夏的家,看到了已经梳洗过后,上了药的白应元。激动万分地跑上前,抱住他,“老爸--”
“哎呦,疼,疼,疼。”被白乐儿触到伤口的白应元吃疼地把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来。“乐儿,放手,放手。”
白乐儿放开他,“老爸,你还好吧?”
“怎么能还好呢?像个乞丐一样地,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好的,满身都是伤,嘴里还喊着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简直就是四个字啊,惨不忍睹。”一旁的安晓冬把手里的杂志扔回到茶几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没事。”白应元嘿嘿笑,一点也不介意只有17岁的安晓冬对他没大没小。“赶紧洗洗手,吃饭,你肯定也饿了。”
白乐儿点点头,随白应元、安晓冬入座。安晓夏从厨房里端出意大利面,示意白乐儿赶紧趁热吃。“伯父都是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没事的。你别担心。”
白乐儿鼻子一酸,握过安晓夏的手,“谢谢你……晓夏。”
“谢什么呀。”安晓夏打她的手。
“就是啊。如果要谢的话,我的份也不能忘了。”安晓冬插话道。
大家都笑了。
难得的,总算有一个温馨的气氛,能吃一顿舒适的晚餐。白乐儿觉得自己幸福的都快要成仙了。她暂且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那些令人心烦的数字,只是看着乐呵呵神经大条的老爸,陪着一起开心大笑。
“伯父,你不能再赌博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闯的祸,让乐儿有多幸苦。”安晓夏给白应元夹了一块牛排,说道。
白应元握着手里的叉,送到嘴边的沙拉僵住,听到安晓夏的这话,羞愧地低下头,“我保证,真的,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痛改前非。”
白乐儿承认当她看到欠条里的数字的时候,她的确很生气,气到恨不得没有这个爸爸。但是看到白应元的羞愧神情,心还是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老爸。她轻拍白应元的肩膀,“好拉,老爸,别低着头了,我相信你。真的。”
白应元看向白乐儿,眼眸发亮,“真的?乐儿?你相信老爸?”
“嗯。”白乐儿点点头,补充道,“但是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哦。有晓夏和晓冬作证呢。”
“是啊,伯父,你可不能开空头支票哦。”安晓冬说道。
“嗯,老爸答应你。答应你。”白应元抱过白乐儿,“不会是空头支票。绝对不会。”
白乐儿闻着白应元身上特有的汗香,温柔地点点头。
晚饭过后,白乐儿帮忙安晓夏收拾碗筷。在厨房里,关上门,白乐儿对着正在洗碗的安晓夏说道,“晓夏,谢谢你。这段时间,我爸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麻烦你了。”
安晓夏回头,好整以暇地佯怒,“再说谢,小心我翻脸哦。”
白乐儿抿嘴笑,把洗好的碗筷擦拭干净,再小心翼翼地放进碗柜。听到安晓夏叹气道,“这点小事,算什么呢。你在派出所的时候,是真正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可是我什么也帮不了。”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尽力了。”白乐儿说道。“总之,就是谢谢你了。”
安晓夏冲她微微一笑,“你真的~那么想要谢我啊?”
“嗯?”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陪我去参加一个舞会吧。”
“舞会?”白乐儿看着安晓夏,重复道。她可对舞会没有什么好印象,在电视剧里看过那些上流社会的舞会,无非就是大家皮笑肉不笑地端着酒杯互相说一些客套话,然后走来走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不去。”
“去嘛,去嘛。”安晓夏拉过白乐儿的手,诱惑她道,“舞会上可有很多很好吃很好吃的美食哦,那些精致的糕点都是法国师傅亲手做的,在外边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哦。你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的话,那些精致的美食不就浪费了吗?白乐儿咕噜了一下口水,本来想坚持的心,还是缴械投降了。“好吧,我去。”
“这才是我的好乐儿。”安晓夏抱过她,开心地笑。
“可是,我没有礼服。”
“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漂亮的像个公主。”
而在门外偷听的安晓冬暗喜地扬起嘴角,悄然地走开了。
白乐儿回到房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浮现出来纪笑愚在雨里站在身后的样子。他的怒视就像是烙印一样地烙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到底在生气什么,而自己为什么那么好奇他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白乐儿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脑袋,试图不让自己再继续胡思乱想,睡觉,睡觉!
翌日一早,安晓冬就敲开了白乐儿的房门。白乐儿正在换衣服,胡乱地套上后打开,看到安晓冬,便慢悠悠地回到床边,继续穿衣服,“晓冬,一大早地有什么事吗?”
“晚上的舞会,你准备穿什么去。”安晓冬靠在门边问道。
“你姐说会给我准备礼服。”
“万一我姐为了美化她自己,故意丑化你,给你一件难看的礼服,你不担心吗?”安晓冬故意逗她。
“安晓冬,你怎么这么说你姐?”白乐儿回头瞪他。
安晓冬吐吐舌头,“走吧,我带你去挑一件。”
“都说了你姐会准备的呀。”白乐儿嘟嘟嘴,不想这么麻烦,她去舞会又不是真的为了跳舞,或者其他干吗的,她只是去当个吃货。吃货没必要太在意自己穿什么吧。
“还是听听男伴的话,比较好。”安晓冬说着,就拽着白乐儿往外走。
“男伴?”白乐儿反应过来。
“嗯。”安晓冬点点头,“你有其他男伴的人选吗?”
“那你姐怎么办?”
安晓冬没好气地说道,“我姐身边的苍蝇多的是,随便挑一个就好。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苍蝇……”那你也是其中一个吗?白乐儿捂嘴。
安晓冬去自家车库拿车,白乐儿也跟了过去。安晓冬坐进一辆黑色的跑车里,把敞篷打开。虽然说白乐儿看过安晓夏家的名车,但是看到安晓冬坐进去娴熟地操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晓冬,以前都不觉得你是富家少爷,现在这会儿,倒是觉得了。”
安晓冬笑而不语。也对,以前被姐姐送到白乐儿简陋但却温馨的出租房内,和她进行了“姐弟同居”事业,除了身上的一身名牌货之外,也就骑着一辆普通的山地车上学放学的。以致于这神经大条的白乐儿好几次都忘记了他真实的身份,只是记得他是一个被姐姐“遗弃”的叛逆的倒霉孩子。“上来吧。”
“等一下。”白乐儿瞥他,“你,有驾驶证吗?”
“……”
届时,苏雅琪正在拍广告。休息的时候,她查看手机,看到了闺蜜的一条短信,她说今天晚上上流社会会有个舞会,好奇她的绯闻男友纪笑愚会不会出现。
苏雅琪回复说:莫乱说。
闺蜜发来一个扮鬼脸的表情。
纪笑愚要参加舞会,这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他没有和她说今天晚上会有舞会,发给他短信问他晚上会有什么安排的时候,纪笑愚没有回复。苏雅琪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心里不禁有些失落。每一次的约会,每一次的缠绵,似乎都只是游离在男女朋友最边缘的义务之上。缠绵过后,便没有了那时温热的柔情。舞会是公开露面的场合,她当然知道纪笑愚是不会邀请她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雅琪只是想得到一个假意的邀请,来证明她在他心里的存在。
导演喊继续,助理帮忙补妆。苏雅琪拨了个电话过去,“笑愚……”
“什么事。”
“我……我……”
电话那头,林锦书说“纪总,开会的时间到了。”
听到纪笑愚把电话啪地挂掉,苏雅琪苦笑地把手机丢回到了包里。
纪笑愚拿着文件到了办公室开会,忙忙碌碌又是一个下午。到了晚饭时间,林锦书进来提醒说,“纪总,您要意大利空运过来的西装,现在已经到了,请你试穿一下。二十分钟后,要去参加舞会。”
纪笑愚皱眉地点头,示意林锦书先出去。把头靠在椅背上,他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每天和一个陀螺一样地为了集团各种大小事操劳,除了要有坚强的体力,还要有过人的耐力。只是再累,他都不愿意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只是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琉璃灯发呆。没有人能知道传说中他是一个铁人的背后,是比莲子还要苦的痛苦。因为这个痛苦,他每晚都睡的很浅,他怕进入梦里,看到让人心累的梦境……
只是,这一次发呆,为什么有内容。而内容就是那个白乐儿的身影。
这时电话响了,纪笑愚看到是爷爷打来的。他正襟危坐地接起,听到那边冷漠粗重地说,“我嘱咐你的,你没有忘吧?”
“……没有,爷爷。”
“嗯,那就好。舞会结束后,早点回家。”
“是。”
纪笑愚把电话挂断,不由苦笑,谁说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无情的人是他?不,是纪正东,是他的爷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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