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儿越过安晓冬,“警察先生……”
警察清了清嗓子,“白乐儿,对方撤诉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恭喜你。”
安晓冬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吗?警察先生。”
警察瞥了一眼安晓冬,从怀里拿出钥匙,只听铁门清脆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他歪了歪脑袋,示意白乐儿可以出来了。
白乐儿还没回过神来,这突如其来的扭转未免也太惊喜了一点。警察看这两个人谁也没动,不由皱眉,“怎么?你们还想继续待在这里?”
白乐儿反应过来,赶紧摇头地走出来,大概是这地方阴气太重,她走出来腿一软就跌在了安晓冬的怀里。
安晓冬扶起她,“乐儿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赶紧出去吧。”
安晓冬蹲下身,把白乐儿背起,离开了派出所。
白乐儿在安晓冬的背上连打了两个哆嗦,看着外边的夜色安好,天上的繁星几颗,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自由真好--”
安晓冬说道,“乐儿姐,我带你去饭馆好好地吃一顿。我都听到你的肚子叫的厉害了。”
白乐儿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是吗……”
“嗯。”
“还是先去找老爸吧……我担心他。”
“就算要找,也要先让自己有力气。乐儿姐,听我的,这次。”安晓冬不由分说。
白乐儿安静地躺在他的背上,欣慰不已。虽然安晓冬这小子有1米83的个头,但才17岁,所以总是当他是个还没程树的孩子。可是实际上他还是很会照顾人的。因为要没日没夜地赚钱,白乐儿租了一个市中心的小房子,安晓夏说她有个叛逆的弟弟,不服管束,想让他体会一下平民的日子,便希望让安晓冬能搬过来和她一起住。就这样,一直住到了现在。
安晓冬每次看到她,总会笑眯眯地温柔唤道,“乐儿姐,乐儿姐”。
日本式的一家面馆。
安晓冬将白乐儿小心地放在椅子上,让师傅煮一大碗的热汤面来。“多放点姜。”
白乐儿皱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姜。”
“如果不想感冒,就听我的。”安晓冬说。
白乐儿只得默默点头。
面很快就上来,白乐儿拿起筷子,可是手却不听使唤地在不停抖。被关在派出所的24个小时,那些警察在外边是羊,在里边是狼,连口水都不给她喝一口,更别说是饭了。安晓冬见状,拿过筷子,“乐儿姐,我喂你。”
此时,落地窗上的雾气慢慢地滑下来,隐隐约约地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地匆匆,车水马龙隆隆。白乐儿一边吃一边看着外边攒动的人流,忍不住叹气,老爸,你现在躲在哪里呢?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为什么就不能离那个赌桌远点呢……
面条入肚后,白乐儿这才没觉得如刚才那样冷了,胃暖暖的也很舒服。她迫不及待地离开餐桌,对安晓冬说,“我们快去找吧。天亮以后我还要去侦探社交差呢。”
见白乐儿急切的样子,安晓冬也不打算再劝,把钱放在桌上,便拉着她出了面馆,到白应元有可能去的地方去找。但是找了整整一晚上,也没有任何收获。白乐儿回到家后,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和衣而卧,几个小时以后,天便亮了。
安晓冬从楼下买到早餐回来,便看到白乐儿从卫生间出来,把头发随意扎起,就要出门。
“你要去侦探社吗?”
“嗯,对,社长还等着我呢。”
“那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乖乖地待着就好。对了,有我爸爸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可是我担心……”
门碰地关上了。
白乐儿一路上,都在想着这咋坏掉的照相机该怎么办。社长一定会让她赔,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说,她真的是没有多余的钱来买照相机。但是想到幸存下来的内存卡,如果交上去的话,顺利得到委托人的委托金,将功补过,估计社长龙心大悦就不会让她赔了。这样想着,白乐儿加快了脚步。
当白乐儿从电梯出来,奔向侦探社的大门,双腿顿时被眼前看到的画面给勒住了--
好好的玻璃大门,被砸的粉碎,门把手像脱臼的手臂凌空地左右摇晃。
白乐儿心咯噔了一下,冲过去,喊社长,小心地躲开地上的碎片,进到里边,只见前台的桌子被砸了个粉碎,文件撒了一地,墙上的照片也变成了地上的灰烬,到处是狼藉片片,随着低低的呜声,白乐儿颤抖地喊道,“社长?”
社长的办公室,社长抱着自己的光头蹲在角落里,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白乐儿懵了,赶紧过去,“社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的啊?”
社长看到是白乐儿来了,这才把呜呜声放大了些,尽情地哭了起来,“乐儿啊……我们的侦探社被毁了啊……毁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社长,这都是谁干的呀?”
社长只是拼命摇头。
白乐儿想了想,从袜子里拿出内存卡递到他的手上,“社长,我们还有这个呀,这是我拼命保存下来的,里边是我们A号委托人要的……”
社长用力地捂住白乐儿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嘴,眼睛瞪的如铜板,“嘘--”
白乐儿不解地扯下社长的肥手,“怎么了?”
“这些……就是纪笑愚让人砸的呀!”社长痛苦地说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会财迷心窍地接了那女人的委托金啊……也不至于,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着社长咬牙切齿的样子,白乐儿倒吸了一口气,是纪笑愚。
又是纪笑愚。
他怎么会那么狠……把侦探社给砸了,连着自己手里的内存卡,里边的内容极其精彩,也被威胁着不能发,失去了任何的价值。这个纪笑愚,是恶魔吗?
社长后怕地摇头,“不能发,不能发。要毁了!白乐儿,快把卡给我!要不然,他要杀我全家……他说了他说了……”
白乐儿还没回过神来,社长就一把扑过来,拿过她的内存卡就往嘴里塞。
白乐儿懵了,这情况太突如其来。如果说纪笑愚对待偷拍他的人那么恨之入骨,残忍对待,又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对她撤销了告诉呢?
就在她蹲坐在地,看着哇哇大哭的社长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外边又有了动静。她以为是纪笑愚的打手手下又回潮了,趴在办公桌下边不敢出声。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乐儿姐……乐儿姐……乐儿姐你在那里?我是晓冬啊……”
安晓冬?
白乐儿赶紧出来,“我在这里。”
安晓冬急忙走了过来,蹲下身扶起白乐儿,上下打量,“乐儿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晓冬你怎么来了?”
“快和我走。”安晓冬说着就拉起白乐儿往外走。
“怎么了?”看他神情严肃,白乐儿有些担心。
“先和我走,边走边说。”
走出侦探社,在下去的电梯里,安晓冬告诉白乐儿出事了,家是不能回了。原来找了一夜一直找不到的白应元被绑走了,高利贷的找到了家里,把白应元的照片给带来了,扬言如果白乐儿再不还钱,就等着给白应元收尸吧。
“该死的臭老爸……他到底欠了多少钱……”
“不知道,他们没有说。”安晓冬说。
“这可怎么办……”白乐儿咬着嘴唇,脑子飞速旋转。她想了想跑到银行里,把最近存的一千多元给拿出来,看着手里微薄的一沓粉红色,白乐儿深知这点钱给高利贷的擦嘴都嫌少了。
可是该怎么办呢……这高利贷如此兴师动众,数额一定不少。不管是多少对于她来说都是犹如天文数字的钱,去哪儿找呢?
安晓冬拽过白乐儿瑟瑟发抖的手,“不管是多少,一百万也好两百万也好,我来出。”
“不行。”白乐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安晓冬不解,“为什么?乐儿姐,百来万千来万对于我们安家来说是毛毛雨,我姐姐的零花钱随便拿出来都不止一百万的。”
“我知道。”白乐儿点点头看向他,“可是这是你们安家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欠你们的。”
更何况,有赌鬼老爸在的一天,就算是整座金山,也不一定能填补的了他这样的时不时犯错。
“乐儿姐,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你们我们?难道你就这么把我当成外人吗?”安晓冬见状,不禁寒心。
“不是的。”白乐儿解释道,“晓冬,你和晓夏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可是,这件事,不一样。你知道吗?”
“你……”安晓冬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平日里最圆滑的白乐儿,其实内心是最有原则的女生。她那紫眸偷出来的倔强,比冰山还要坚固。可是在他看来,她的倔强,有时候会害了她自己的。
“我得先弄清楚老爸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白乐儿看着手里的白条,上边的地址。
“我陪你去。”安晓冬说。
“不行。”白乐儿摇摇头,“我必须一个人去。”
“他们那些人都会吃人的,你去,说不定他们会伤害你!”安晓冬急了。
“我会自己小心的。”白乐儿拍了拍安晓冬的肩膀,“记住,这件事你不能出现。我不想让你姐姐担心你。知道吗?”
白乐儿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约定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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