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姐姐一战成名,这些天已经常常有人带着礼钱,过来跟爸妈商讨我的婚事了。
之所以我到现在没嫁出去。
是因为我妈还在观望。
琢磨着价高者得。
我一路小跑到姐夫家。
结果还没靠近,就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加快步伐赶到姐夫家门口。
他家大门敞开着,里面有不少谈话声以及哈哈大笑的动静。
「老杨,你可真是有福气啊,媳妇一生就是八个,简直是咱招子村的榜样!」
我跨过门槛,清楚听见姐夫洋洋得意的嗓音。
「那可不是嘛,我杨家日夜供奉送子神像,早晚都得点柱香,送子大神可不得眷顾我!」
有人问:「这八个孩子,你希望全是儿子不?」
姐夫粗声粗气道:「最好是四男四女!」
「为啥?」
「四个儿子给祖宗们添脸子,剩下四个不带把的,就全卖给村里那些讨不到老婆的老光棍们!」
众人听了,哄笑一团,直呼姐夫头脑灵活。
虽然我们村有怀胎井,但男女比例仍旧失衡。
所有人都渴望生儿子传宗接代。
却又在儿子长大焦虑他们娶不着老婆。
于是渐渐有些人开始做起卖女儿的生意。
生下的女婴不再扔掉或溺死,而是直接卖给别人家做童养媳。
若不是我妈生了两次都是女儿,不能第三次下井怀孕。
恐怕我现在也跟我姐一样悲惨。
我默默走到房间床榻边。
这头姐姐被生产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生死难料。
另一头的男人们却已然盘算好了,要怎么处置还未出生的女婴。
姐夫他们的对话仍在继续,我听得入神。
却冷不丁被旁边负责接生的李婆婆狠戳了一下脑壳。
她凶神恶煞一般:「死丫头发什么愣?」
「你是她妹妹吧,来了就赶紧的,去外面给你姐再多接几盆热水!」
我呐呐应声。
但是等我费劲搬着一桶烧好的热水回屋的时候,却被里面的景象怔住。
不知什么时候,人们全都消失了。
屋内一片安静。
孩子似乎已经生下来。
但我没看到,因为并不在屋子里。
所有人都不见了,除了我姐……
她摔在地上半死不活,下体的鲜血流淌了一地。
我问我姐人都去哪了,孩子呢?
她却根本连看都不看我,只一个劲拼命要往门外爬去。
身后还拖着条长长的血印子。
嘴里状若疯癫嘟囔着:「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看这情形,我猜测生下来的孩子,应该是被姐夫等人强行抱走了。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顺着姐姐望向外面天空的视线。
我看见远远的,有浓黑的烟雾和隐约冲天的火光。
期间有不少村民看热闹一样,结伴往那个方向赶过去。
出事了!
我下意识要往那个方向跑。
但是还没来得及迈开腿,裤腿就被地上的姐姐一把用力抓住!
我低头看她。
姐姐哭出血泪,再加上下半身的大出血,差不多已经成了血人。
「小芳……带我走……」
她恳求我,「我的孩子,带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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