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笙把油门踩满。

此时她的心情有多差，车速就有多快。

回想这些年，她一路跌跌撞撞，一路被掏空，也在被掏空的过程中变强大。她做这些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可心里难免会有幻想。

幻想在耳边破裂。

裂缝从耳边一路蔓延到心里，痛！

他们都长了嘴，唯有她这张嘴不能言无法辩。

导航频频发出提醒：“您已严重超速，请减速慢行……您已严重超速，请……”

她关闭导航。

一个漂亮的飘移，稳稳超了前车。

手机响起，她伸手要掐断，看见屏幕上写着“妈妈”。

她一秒调整状态：“妈，你别急，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我是共享秘书界的一姐，专门替别人解决棘手难题，这点事放我这里根本不叫事，我……”

“姐，是我。”

“……”

“我跟老妈解释了半天，现在再跟你说一声，我这里还有剩药。”

“还有剩药？”

姜南笙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药是卡着天数拿的，三十天拿十片。

他按时按量服用，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药？

他……不，他不会囤药自杀，更不会随性吃药。他知道自己的命系着妈妈的命，也曾发誓要陪妈妈好好活着，让妈妈亲眼见证老渣的恶有恶报。

“姐，你想明白了吗？”

“没有！”

“需要我给你一点提示？”

“好！”

“姐，药看似按月不是卡着天数给的，是按年给的。”

“……”姜南笙心尖一颤，猛踩刹车停靠路边，她翻出这些年的拿药记录，每月给十片，半年多给一片，一年总量给122片。

三天口服一片。

122片就是366天，一年365天，四年一个润月366天。

也就是说，弟弟在精确服用的情况下，三年可以省下一片药。

车窗被敲响。

她匆匆扫一眼，顾夜霆？怎么又是他？他追来做什么？

弟弟的声音传来：“算出来没有？”

姜南笙正要说话，顾夜霆又哆哆哆的一直敲窗。她吵得说不了话，掐断电话，放下车窗：“青天白日的，顾总阴魂不散，是想跟我玩车震？”

顾夜霆：“……”

姜南笙：“我是花钱的老板，我得在上面把控全局，顾总是想躺着还是想坐着？”

顾夜霆尴尬的五官扭曲，心里却被她带入场景，昨晚……温随安跑过来，递给他一个纸袋。他接过纸袋，倒出盒子递给她：“吃了。”

刚才他脑海灵光一闪，明白了她几十亿的意思。

她说能装的几十亿不是金钱，而是他留在她体内的几十亿种子。和她发生关系已属意外，再和她弄个宝宝出来……不，他不要她给他生宝宝。

姜南笙看着药盒。

“紧急避孕”四个字让她很不爽，眼里窜起两团怒火。

怎的？她一个合法妻子，还不能和合法老公，生一个合法宝宝？

她接过药盒抠出药片，用指尖捻成粉末，随风飘落：“顾总想解决后患，是不是要拿出点诚意？一点诚意都没有，我凭什么配合顾总解决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