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扫帚把范琳赶出去了。

“妈！你先不要想那么多，现在最要紧的是治好你的病。”

“他徐东不借钱，那我就去兼职打工。”

妈妈闭上了眼睛，轻轻说一句，“算了吧。”

我不知道她是指我兼职打工，还是离婚协议这件事，我没有去细想，我现在只想救她。

在同学的介绍下，我下课后会到一家餐馆做服务员，而就在今天晚上，居然会遇到爸爸跟范琳。

部长叮嘱我给贵宾房上菜，要醒目一点，里面都是贵客。

当我推**门，我就看见范琳那张张扬的脸，还有我爸，旁边还坐了几个他生意上的朋友。

如今我爸已经时常带着范琳出入各种场合了。

那几个叔叔自是认得我，只不过没料到我怎么就成了个服务员，看着我爸欲言又止。

很快我爸满脸写着不悦，而范琳则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我打算无视他们，赶紧上好菜就出去，可当我端着菜从范琳身边走过的时候，没有留意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只高跟鞋。

我被那鞋跟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前扑，我下意识就把自己扭转向范琳的方向。

尖叫声起，范琳被那道甜羹浇了一身。

我的脸颊迎来了一道耳光，“你故意的是不是！”

范琳原本是想把我绊倒出丑的，却没想到我竟会往她那里扑，她那条好看的白裙子算是废了，还差点被盘子砸到。

部长听到动静之后，忙进来收拾烂摊子。

“道歉！”爸爸让我给范琳道歉，我很倔强地不发一言，默默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残渣。

部长把我拽了起来，按住我的后颈逼着我弯腰道歉。

“徐星澄，你存心的是不是，就是故意要报复！你这孩子怎么心思这么坏！你妈妈也不管管吗？”

“你妈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你有什么脸说这些，你都不管妈妈的死活了。”我挣脱开部长的钳制，径直转身离开。

回家后我就被餐厅辞退了，妈妈只以为我是遇到蛮横的客气，很心疼地给我的脸颊和手擦药。

“这工作不干也罢，省得一直受气。”

妈妈原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她更喜欢把语言化作行动，但今晚，她给我说了好多话。

“小澄，等你放暑假了，我们一起去旅行吧，我好像都没带你出去旅行。”

“还有游乐园，你应该也喜欢的。”

妈妈轻轻**我的脑袋，我低头想掩盖我的气愤，在我的记忆里，爸爸从来都没有带妈妈出去旅游。

“钱我们不强求了，有多少就用多少吧。”她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隐忍。

可偏偏有人还不打算消停。

过了几天妈妈接到了爸爸的短信，让她回家把东西都搬出去，家里要装修给范琳腾地方。

我们赶到的时候，我和妈妈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扔出房外，各种物品散落一地。

我原本还想敲门争论，妈妈却阻止了我，开始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我爸回来看到的就是我们这副似乎在搬家的景象。

他以为我和妈妈因为餐厅的事在闹脾气，于是眉头一皱，颇为不耐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曹安豫，你能不能懂事点？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我跟你们说，你们今天要还是在闹，那你们搬出去就不要想着回来了，这个家就当没你们。”

我本想拿出那条短信给他看的，我妈妈却先一步站到我爸跟前，从包里拿出了那一份离婚协议。

“我已经签好了。”

我爸只看了一眼，“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妈妈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就像在讲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一样。

“曹安豫，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明明离婚协议是爸爸准备的，也是他答应范琳要给她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名分，如今妈妈算是要成全他们了，反而我爸好像更不高兴的样子。

妈妈把协议书塞到他的手上，然后转身去联系搬家公司。

“好好好！你们要这样是吧，你们不要后悔！”

妈妈背过身继续捡起地上的东西，我看到几滴眼泪从她脸颊滑落。

不，爸爸，应该是你以后不要后悔才对。